我要去卖保险了。
陈染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她在发呆，桌上零零散散放地放着一些保险产品的资料，讲台上被称为“黄金推销员”的老师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他的推销新得，台下一共十个人，他们正在接受入职培训。
不得不承认文渊的靠谱程度，主管都没让她面试，直接把她拉到会议室，说参加完培训就可以上岗了，她就这样成为了其中一员。
“你们要把顾客当成什么？”
“上帝？”
“当然不是！”
“我们要把顾客当成自己的父母兄弟，为顾客喜而喜，为顾客忧而忧，让他们对你敞开心扉，对你产生信任，之后，你就可以经过这些人，获得更多的人际网络！真诚，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随机应变！”
“比如说卖这个医疗保险，就要以健康为切入点，吹嘘我们的保险可以让他们老有所依！让他们觉得有了我们的保险，他们不再需要子女兄弟，我们才是他们最大的依靠！”
“……”不愧是黄金推销员。
“好了，从明天开始，大家就要开始卖保险了，大家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送给你们一句话，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你们还不是正式职工，没有底薪，只有抽成，如果想在公司里留下来，就要好好表现！”
打工人好难哦，还是没有底薪的工作。
陈染抱着文件夹，在公司楼下等公交车，这时，一个帅哥开车过来，他降下车窗，邪魅一笑，“美女，约不约？”
开这么普通的车勾搭小姑娘，谁会理他？旁边有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约！”小姑娘却眼睛亮了亮，一路小跑上车，车子一发动，那人直接吃了一屁股尾气，气得他在后头直骂他们不要脸。
车上两人嘻嘻哈哈的。
“那人准想着世风日下。”
“他怎么不想是因为我长的那么帅呢，帅哥的福利不就是吸引美女。”
陈染知道他又要开始自我吹嘘了，她静静等待着。果然，只听他道，“我这辆车怎么样？”
陈染犹豫了半响，“车牌号蛮好的。”
“你真有品位，这辆车的车牌号是5888，我特意拍的牌照，我第一辆车，一定要讨个好采头，我发发发多吉利啊。”他得意道，“你可是第一个坐我副驾驶位的女同学。”
我谢谢你啊。
“你今天过来到底什么事？还开那么吉利的车接我下班。”
“事情嘛是有的，不过是好事情。”叶枫懒洋洋地说，他准备卖个关子，等着陈染问他什么事，陈染偏偏不理他，坐在副驾驶上朝外面看。
他等了又等，等了几秒钟，陈染忍不住笑了，他也笑了，“好事情就是，你想不想赚钱？日薪上万的那种。”
陈染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一天就能上万？邵氏每个月发她的固定工资才两千，什么工作一天就这么挣钱？
“就是一年一度的嘉年华！内部消息，这次嘉年华准备在克利翁酒店办一场假面舞会，会邀请很多有钱人参加。”
“我朋友在里面工作，说假面舞会的开场需要几个又会唱歌又会表演的人，让我介绍，你唱歌我是知道的，完全应付得来，我们一起去赚钱啊。”他满脸期待。
“我前阵子刚被经纪人骂过……”
“假面舞会哎，小姐，很好玩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我们作为表演者，更不会露脸，你不会被发现的啦，再说了，这种舞会说到底，是有钱人的专场，我们也就表演一下，暖场一下，表演完么就结束了。”
“怎么样？”
“去吧去吧。”
好像有一只鸟正衔着一堆钞票在她眼前飞过。
一边飞，一边叽叽喳喳地叫：你为什么不去！赚钱！赚钱！赚钱！
“什么时候？”
“……下周六有一场舞会，你来港城都那么长时间了，一直呆在警局有什么意思，年轻人，要多出去交交朋友。”闻野在电话里劝他，察觉到他要挂电话的想法，抓紧说道，“总之，我已经把邀请函寄给你了。”
闻澜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父亲的电话，“闻澜，你很久没回家了，有空回来看看我，你阿姨和我都很想你。”
“最近有几个案子堆着。”
“我明白我明白。”电话里他忙不迭应道，“等你有空就行，爸爸很想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那女孩我见过，很漂亮的，我当评委还给她投了赞成票……”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哎哎！”
闻澜挂断了电话，继续翻看报案人的笔录。
“三天前我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没有印象……他向我勒索二十亿，被我拒绝了，我说三天内筹集不到这么多钱，后来谈妥了十亿，我在三天内陆陆续续地划到了他提供的账户里，可是钱全部到账了，霍衍依旧音信全无。”
他们报警太晚了，绑匪提供的账户早已注销，监控也在那晚的混乱之下被销毁。
霍衍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迹可寻。
而马场的其他人则陷入了另一场噩梦。
那个陌生的电话。
“下周六，克利翁酒店，那里会有你想要找的人。”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女孩的样子，她牵着孩子的手向他走来，明明很紧张，说话都在发抖，却站到了他的面前。
我在想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投向这两份卷宗，他的眼神沉静，脑子飞速地思索着什么。
一桩桩事件从脑中掠过。
“踩踏案还没破，又来了一个十亿绑架案。”郑总脸色难看至极。
“我们钱都给了啊，为什么霍衍就是没回来呢？”霍衍的母亲满脸发白，涕泪交加。
“十亿！”梁博咋舌，“之前是六亿，现在是十亿，钱多了，怎么就不守信用了？”
“克利翁酒店的老板叫博宇，是黑/道家族的人。”
如果，是黑/道与张智浩合作，通过马场鸣枪引走警方的注意力，绑架霍衍，那么，这个人透露消息给我，目的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