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我也建议工人先停工。解决销路问题后，再开工。”叶菲说道。
裙子卖不出去。
她两天没有合眼了。
一合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南小溪和蒋一舟猖狂的嘴脸。
昨天，蒋一舟来找她。
已经知道她设计服装的事儿。
大肆嘲笑了她一番。
嘲笑她离了他和南小溪，她的设计卖不出去。
得亏程建欣及时赶来，将蒋一舟赶走了。
程建欣和程晓梅一样，自幼练武。
哪怕婚后做生意，她的功夫也没有落下。
她穿着长裤，短袖。
露出的小臂是麦色皮肤，线条修长结实。
她对南栀道：“不只是咱们的裙子卖不动，其他的牌子销售也不太好。我那些卖衣服的朋友说了，现如今在京城最火的牌子，就是美奈。客人们点明就要美奈，如果没有的话，宁可等两天。”
程建欣不像是叶菲和李爱华那么着急。
一个是她对南栀有自信。
一个是她从批发市场待过好些年，心态早就练出来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
万事开头难。
哪怕做到了开门红，后面也会有生意不景气的时候。
不过，她也赞同先让工人停工两天。
工人们知道裙子卖不出去，浮躁得很。
害怕这个月白做了，拿不到工资。
心浮气躁，怎么能做出好活儿？
南栀满脸得气定神闲：“姑，这天儿太热了，不只是你上火，工人们也都上火。你去买四台风扇，从早到晚都开着。还有，每天去买一箱雪糕。找一个煮饭的婆子，每天熬一大锅绿豆汤。”
“这哪行啊！不行！绝对不行！”李爱华拒绝三连，“工人们是上班来了，不是享福来了！哪有厂子提供雪糕和绿豆汤的啊！”
厂子里有三十名工人。
哪怕最便宜的雪糕，一箱也得三块钱。
再加上煮饭婆子的工资和绿豆的开支，加起来肯定超过一百块钱了。
一百块钱在京城都算是高工资了。
这还没有算电风扇的钱。
据她所知，一台电风扇怎么都得百儿八十快吧。
南栀还一口气地买四台。
李爱华脑子里全都是这些钱，一下子忘了裙子卖不出去的事儿了。
“姑，这些钱你别给我省着。我是从村里出来的。比谁都清楚，干活儿挣钱多辛苦。总不能让工人们挣了辛苦钱，还吃不好喝不好吧。再说，以后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南栀笑着说道。
南栀的态度，让李爱华心生感动。
同时，也像是吃了定心丸。
南栀都敢每个月出这么多没有必要的开销，增加工人们的福利，这说明南栀心里有底，能想到法子把裙子卖出去。
那她还发什么愁？
不愁了！
于是，她接过南栀递过来的钱，叫了几个工人去买电风扇和雪糕了。
原本心浮气躁，担心随时回家歇业的工人们，也跟打了强心针似的。
踩缝纫机的脚又有劲儿了。
……
南栀开车，带着叶菲和程建欣去了王府井位置最好的服装店。
现在是上午，又是工作日。
服装店的人，并不多。
南栀三人一进去，昏昏欲睡的店员，就打起了精神。
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三人相貌、衣着都各有风采。
最扎眼的就是南栀。
身材高挑纤细，踩着细跟高跟鞋。
比一般男人的个头都要高。
长相比身高更出挑。
修眉杏眸，眸光明亮璀璨，让人看一眼就离不开视线。
店员眼巴巴地瞅着南栀，笑道：“同志，你想要买什么款式的衣服呀？我们店里头都有。卖得最好的就是美奈这款裙子。”
裙子挂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桃粉色的布料，清纯又充满小女人的娇媚。
南栀笑道：“有没有伊芙的裙子？”
“伊芙？”店员眉峰微皱了一下，显然想不起来。
程建欣提醒道：“两天前，你们店不是进了伊芙吗？我们听说那条裙子的款式不错，所以过来看看。”
店员笑着道：“同志，那条裙子的款式挺一般的。我建议你们还是买美奈的衣服。这条粉色裙子不喜欢，咱们店里还有其他的款式。同志，你的皮肤洋气健康，美奈有一款新出的黑色短袖……”
叶菲听着店员不断地推销美奈。
哪怕美奈的衣服也是她设计的。
她同样一肚子火。
硬梆梆地说道：“你怎么回事儿？我们都说了，就要伊芙的裙子！要是有的话，赶紧拿出来！没有的话，我们去别的店！”
店员卖出去一件美奈的衣服，是能够拿到两毛钱的提成。
叶菲说的话很不好听。
她也不恼，还是笑容满面地说：“同志……”
“小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要学会倾听客人说的话，无条件满足客人的要求。别愣着了，快去拿伊芙的裙子过来。”
说话的男人，从二楼走下来。
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叫做郑洋。
郑洋的身材不高，相貌倒是很不错，衣品很好地遮住了他身材的短板。
他和程建欣是在批发市场认识的。
知道程建欣投资了服装厂后，就意思意思地进了十几条裙子。
裙子的样式，他也看过了。
的确很不错，跟美奈有着几分相似。
但是买衣服的顾客只认美奈，不认伊芙啊。
他走到程建欣身前，笑着道：“程总，真是对不住啊。小张是新来的，没有见过你，才会得罪你和你的朋友。我在这儿向你们三位同志道歉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程建欣心里头有些不爽，也只能笑着道：“郑老板，是我的不对。我来你这儿来得太少了，你的店员才不认得我。以后没事儿了，我天天来你这儿捧场。”
见郑洋的目光放在南栀和叶菲的脸上，她就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南栀、叶菲。”
郑洋和叶菲、南栀打招呼。
南栀高挑的身高，让郑洋颇有压迫感，没有离她太近。
南栀不以为意。
她看着名叫小张的店员在最角落的位置，刨出伊芙的裙子。
裙子都没有摆出来，怎么能卖得动？
小张将裙子递给叶菲，连连道歉。
郑洋见叶菲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就道：“小张，既然这位顾客不肯原谅你，那你这个月的奖金提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