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进屋的南栀，脸色变了。
在陆冠霖摔倒之前，她赶紧扶住陆冠霖。
血丝源源不断地从陆冠霖唇角流出来。
她知道程晓梅出手有数，绝对不可能把陆冠霖打成内伤。
莫名吐血，肯定另有原因。
“我送你去医院！”
程晓梅也回过神，赶紧走过来，“姐，你让陆同志趴在我背上，我背着他！”
陆冠霖却不肯趴上去，看着程晓梅吓白的包子脸，他道：“对不起，吓到你了！你别放在心上！”
程晓梅泪眼汪汪：“你吐血吐得都像是爆开的三角糖包，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咱们先去医院！真要是我把你打成这样，我会负责的！”
她本以为陆冠霖会把她打出好歹，没想到她轻轻一脚，倒是把陆冠霖踹得血流不止了！
陆冠霖眼神都要涣散了，却还是用力推开程晓梅和南栀，“我真没事！”
他转身，想要去房间。
双腿一软，要不是程晓梅搀住他，他肯定会摔在地上。
“你的药在哪儿？”南栀反应迅速地问道，陆冠霖吐血吐得这么厉害，不肯去医院，他肯定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房间里应该有药。
“衣柜的黑色行李箱里。里头有五个药瓶。”陆冠霖也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就让南栀帮他拿药。
南栀按照他的吩咐，倒出药片，花花绿绿的药片都有一大把。
她看着陆冠霖硬生生地吞下那些药，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她大概猜到陆冠霖为什么跳楼自杀了。
在陆冠霖吃药的时候，程晓梅下楼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快喝水吧！”她红着眼睛，对陆冠霖道。
“我没事……”陆冠霖早就习惯吞服药片了。
“你要不喝的话，就别怪我掐着你下巴，灌你喝下去。”程晓梅威胁道，这男人跟纸糊的没有啥区别，还硬说自己没事！
陆冠霖看了程晓梅一眼，“我没劲儿，你喂我喝。”
半靠在墙壁的陆冠霖，身子软软地朝着地面摔去。
程晓梅赶紧蹲下来，让陆冠霖靠在她的肩头，小心翼翼地喂陆冠霖喝水。
南栀见状，眉峰又皱起来。
刚才陆冠霖吐血吐得最厉害的时候，还是自己吃的药，没这么虚弱。
陆冠霖对程晓梅道：“谢谢你，我喝了水后舒服多了。你很会照顾人啊。”
程晓梅点头，“这是当然啦。前段时间，我外婆病的时候，就是我一直伺候她的。她跟你一样，除非靠着我的肩头，让我喂她喝水。不然，她就不肯喝。”
陆冠霖的脸僵硬了几秒，扶着墙壁，就要站起身。
程晓梅赶紧圈住他的腰，扶着他起来。
他的脸色还是很白，衣服上、手臂上沾着红。
“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哪怕是沈砚，你都不准说。”
他被程晓梅扶着进入卧室，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
卧室拉着厚厚的窗帘，外面有了光亮，卧室内还是漆黑一片。
程晓梅要拉开窗帘，陆冠霖制止了她。
程晓梅没问为什么，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了灯。
南栀看着陆冠霖惨白如纸的脸，“你得了绝症吗？”
若只是单纯的胃出血，他不会抗拒去医院。
陆冠霖喜欢南栀的直接。
“胃癌。”
程晓梅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冠霖看着她瞬间红透了双眼，“你觉得我很可怜？”
程晓梅老实的点头：“胃癌很难治好的。住在我外婆隔壁的奶奶，就是得胃癌去世的。受了很多的罪。”
哪怕是在三十多年后，胃癌依旧很难治疗。
治疗的时间漫长，并且很痛苦。
那种饱受痛苦，却还是等着死亡降临的滋味儿更痛苦。.七
上一世的陆冠霖才会跳楼自杀，给自己一个解脱。
陆冠霖看着两个女人怜悯的眼神，惨白的唇嘲弄地勾起。
他隐瞒病情，跟家人疏远，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神，也不想因为以后他的死，有任何人难过。
他刚要开口，让这两个女人走。
程晓梅继续道：“怪不得你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原来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既然活不久，那就享受现在。你不是喜欢打架吗？我随时陪你。”
紧接着，她又改口。
“白天不行，我还得保护南姐呢。晚上七点以后，十点以前吧！”
陆冠霖忍不住道：“为什么十点以前？”
程晓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十点我就要睡觉了。”
这还用问吗？
陆冠霖笑了出来。
他的长相很俊美，如同陆朗清说的那样，比他还要英俊。
他的智商很高，除了家人以外，跟他接触的人群，也是高智商人群。
每天敲打复杂的代码，商场面临激烈的竞争。
除了快以外，他还喜欢简单直接的东西。
他喜欢南栀的直接坦率。
同样也喜欢程晓梅的简单。
他看向长着一张圆润包子脸的程晓梅。
可惜，他活不久。
不然，他可以……
南栀看着陆冠霖含笑望向程晓梅，她知道陆冠霖对程晓梅心动了。
“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中医，姓苗。我介绍他和你认识。”南栀说的是孔树梢的岳父，苗老先生。
苗老先生精通中医。
当初沈砚伤得那么重，就是通过苗老先生治好的。
孔树梢也提过老爷子不仅仅是擅长外科，也擅长内科。
“南栀，我病得很重。这几年，我找遍了全球最厉害的医生。依照现如今的医疗手段，仅仅只能够延长几年寿命。”陆冠霖的外公就是胃癌去世的。
唐心如很在意家人的身体健康，每年都会安排医生全面体检。
当初陆冠霖确诊癌症的时候，是21岁。
是他自己看到体检报告，让医生帮他隐瞒病情直到现在。
治疗绝症是一个痛苦并且漫长的过程。
除了病人以外，家属同样痛苦不堪。
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承受这种痛苦。
上一世，南栀因为心脏的缘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医院。
她能够明白陆冠霖的感受。
但是，她并不赞同陆冠霖隐瞒病情，并且消极治疗。
“冠霖哥，我觉得你还是得让苗老先生……”
陆冠霖打断南栀的话，“南栀，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得不需要。”
他依旧受够希望一点点被碾碎的痛苦了。
程晓梅说道：“让苗老先生给你看看吧。就算治不好你，万一能够减轻你的痛苦呢？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了。”
“晓梅！”南栀意思意思地瞪了程晓梅一眼，她觉得程晓梅说得对，但是这话有些不中听。
陆冠霖没有生气，他又看向程晓梅。
半晌，他笑了：“你说得对。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南栀，那就劳烦你介绍那位苗老先生和我认识吧。但是，我治病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南栀答应了陆冠霖。
弄清楚陆冠霖会自杀的原因后，南栀了了一桩心事。
时间也不早了，她准备和程晓梅从后门出去。
陆冠霖换了一身衣服，送两人下楼。
刚下楼，有人道：“我看到的人，就是她们俩！”
南栀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妇女指着她和程晓梅道。
张淑珍满脸冷笑，站在这个佣人身旁。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虎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