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撞的就是沈雄方向的墙。
沈雄抓住李文秀的手臂。
他看向满眼都是泪、憔悴无比的李文秀。
陈清云伤人被抓后，李文秀在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说到底陈清云还是因为沈砚的缘故，才会被骗生子的。
陈常富会迁怒李文秀很正常。
李文秀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发生了那种事后，能够依靠的人就是陈常富。
她不会离开陈常富的。
“文秀，你别哭了。既然我带你来这儿，就会让你达成心中所愿。”沈雄沉声说道，若南栀肯向李文秀下跪认错，并且每年付给李文秀十万块钱，陈常富或许会既往不咎。
南栀听到这儿，伸手鼓掌道：“沈总，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前夫！离婚的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能够无条件满足她的任何要求，我真是佩服佩服。”
沈图南听着南栀阴阳怪气的夸奖，拼命地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要惹怒沈雄。
沈雄咬了一下后槽牙，目光略冷地看向南栀。
留在淮安县的这些天，他查了一番南栀。
不能否认，南栀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商业奇才，很有想法。
若她不是沈砚的老婆，不是因为沈砚的缘故，跟李文秀产生那么多交集，他会非常欣赏她。
“南栀，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讲。沈砚对于文秀造成的伤害，文秀已经对你说过了。他毁了文秀的一辈子，若不是他任性贪玩，招贼入家的话，文秀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不会和我离婚。就冲这一点，沈砚欠文秀的。不管文秀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必须满足，你也必须满足。”沈雄冷硬的语气里有着威胁。
李文秀低垂着脸，听着沈雄的话，眸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
南栀听着沈雄的话，心里冒出一层无法言说的寒意。
她是为沈砚感到心寒。
她都能够想象得到，沈雄肯定不止一次地在沈砚面前说过类似的话。
他毁了李文秀的一辈子。
沈雄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李文秀会说谎！
南栀站起身，冷冷地说道：“够了！沈总，你真蠢！沈砚没有对不起李文秀！是你和李文秀对不起他！”
“小嫂子！”沈图南心惊胆颤地叫道，制止南栀不要再说了。
眼角余光看向沈雄。
沈雄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用难看来形容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说的就是此时的沈雄。
沈雄是天之骄子，除了被批斗的那几年，从来都没有人敢指着鼻子骂他！
南栀还是第一个！
南栀对楼上喊道：“孙姐，把刘妈和张老板带下楼。”
刘妈，张老板。
李文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紧紧地抓住沈雄的手臂，大声道：“沈雄，南栀肯定是收买了刘妈和张老板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们走吧！”
别说茶楼的张老板了，就连刘妈，沈雄都没有印象了。
“他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你要说南栀收买他们俩往你身上泼脏水？”
李文秀不敢搭话，拽着沈雄的手臂，就作势往外走。
沈雄身材高大，李文秀拽不动他。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孙姐已经带着刘妈和茶楼的张老板下来了。
孙姐没有停留，然后又上了楼。
刘妈紧紧地捏着衣角，不敢看沈雄，“老爷……”
沈雄看向刘妈的脸，这才想起来：“你是在沈家帮佣的刘妈，照顾文秀来着，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妈没敢搭话。
茶楼的张老板年过七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高寿了。
他眯着眼睛，看向李文秀，认了出来：“还真是老李头的闺女，文秀啊。”
不是老爷子记忆力好，而是李文秀长得太出挑了。
“老先生，你又是谁？怎么会认识文秀姨？”沈图南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李文秀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就连嘴唇都是白的。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我是张记茶楼的老板，老李头是张记的大茶壶，养着一个跟仙女儿似的闺女文秀。老李头病死没有多久，文秀就跟着男人跑了。看你穿得不错，想必那个男人对你不错。”张老板满口的京腔，一听就是老京城人。
“你说什么？文秀跟哪个男人跑过？”沈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李文秀是在荆阳认识的。
当年他去荆阳做生意，喝醉了酒，留宿在旅馆的时候，把李文秀给睡了。
李文秀在旅馆里洗衣服的，父母双亡。
李文秀貌美异常，又身世可怜。
出于同情和男人应有的担当，沈雄就娶了李文秀。
“好像是姓陈？”张老板眯着眼睛回忆，“那个后生眼神不正，老李头活着的时候，就很反对文秀跟他在一起，还说给文秀找门婚事。文秀长得太漂亮了，一般家庭的人哪敢娶她哟。他还是没有找到合适人家，就病死了。文秀也就没了顾忌，跟着那个后生跑了。”
姓陈……
沈雄的心像是瞬间坠入了冰窖里。
刘妈接着道：“张老板说的那个后生应该就是陈常富！老爷，你不在家的时候，陈常富经常偷偷地去夫人的房间。我不敢对你说，你和夫人的感情好，我说了你也不信，肯定还会赶我走。后来赶上年月不好，你想要带着夫人和小少爷出国，夫人舍不得离开陈常富，陈常富就带人抄了沈家，把你抓去游行，批斗。夫人早就偷偷地卖了沈家的家当，就找了个名目，跟你离婚！”
“我被抓走游行的时候，还有没有人闯进沈家？”沈雄说着话，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头冒到嗓子眼。
“沈家上上下下都被砸烂了，没有人再来啊。”
李文秀在撒谎。
用沈砚去骗他，说沈砚贪玩，把那些人引到她藏身的地窖里，让她被欺负全都是骗他的！
全都是为了让他离婚，好跟陈常富一起走！
沈雄眼珠子都是赤红地看向李文秀，李文秀本来就不是多聪明的女人。
张老板和刘妈的出现，让她彻底慌了。
她尖着嗓子喊道：“沈雄，不要信这两个人的话。这两个人是南栀顾来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