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囚鸟
春晖养老院218房,贾彦松睁开眼睛,朦胧中看见了一张脸,那张脸被阳光照射着,看不清五官。他爬了起来。
坐在轮椅上的张盛斌笑了笑。
“醒了!”
贾彦松点了点头。
张盛斌指了指桌上的保温饭盒。
“你缨姨做的,给你留了一份!”
贾彦松这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一顿简单的家常饭菜吃得特别香。
张盛斌看着他,吃得那么认真。
“吃完饭,帮我做一件事儿!”
贾彦松抬起头来看着他。
张盛斌说:“别紧张!就是去我家帮我拿件东西。地址发你手机上了!”
张盛斌拿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他。
“这是钥匙!”
春晖养老院门口的车站,贾彦松坐在车站的凳子上等着车,他看着手中的那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钥匙。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地址:幸福园小区1栋1门602室。
贾彦松自言自语:“幸福园小区6栋4门402室!同一个小区,是巧合!”
一辆车子驶过车站往养老院的小路上拐去。
车中的骆哲从后视镜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骆哲脱口而出:“贾彦松!”
公车来了,贾彦松起身上了公车。
骆哲还没追上来,公车已经走远了。廖宋钱按了几声喇叭,骆哲只好往回走,重新上车。
廖宋钱问:“是贾彦松吗?”
骆哲说:“没看到,公车走了!”
廖宋钱说:“是不是你的幻觉吧!贾彦松怎么会来这儿!”
骆哲若有所思。
218房,张盛斌只是喝了些老魏做的排骨汤,就放下了筷子。
骆哲问:“怎么不再多吃几口?”
张盛斌笑了笑:“现在不怎么饿!先搁着,饿了再吃!”
张盛斌指着轮椅。
“今天看着阳光不错,陪我出去走走!”
骆哲扶起张盛斌,接着他的力,坐在了轮椅上。骆哲拿了毯子盖在了张盛斌的腿上,然后推着他出了房间。
春晖养老院的院中亭,张盛斌看着远处的雪山。
“好想再去爬爬山啊!”
骆哲沉默着也看着远山。
张盛斌说:“1977年那个冬天之后,她去上大学了,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去电视台做实习生,是因为她!可是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骆哲问:“那是哪一年?”
张盛斌说:“1984年!”
骆哲说:“你20,她28!”
“十二岁、二十岁!”张盛斌摸着自己的脸,“变化有那么大吗?”
骆哲说:“后来再去做法制节目的顾问,也是因为她吗?”
张盛斌笑了笑:“她是我的女神!”
骆哲说:“可是她已经结婚生子了!”
张盛斌说:“我没想怎么样!能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偶尔还能看见她,就够了!”
骆哲看着张盛斌,心口一股酸疼。
骆哲说:“就因为她在你最孤单的时候,给过你温暖!你就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
张盛斌说:“我以为她找到了那个能呵护她一生的人,1997年,因为一个案子,我再次遇见她,她过得不好!”他变得激动了起来,“脸上,身上都是清淤!她很用心的掩盖着,眼睛里的光,没了!没了!她这一生过得很坎坷,母亲生病,父亲意外死亡,终于事业成功,嫁给了同样事业有成的丈夫,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可是好景不长,那男人打她!她被家暴!那个有名望的家以儿子的抚养权,胁迫她不准离婚!她变成了一只囚鸟!”
1997年,冬,鲁映萍的家(幸福园小区)。
张盛斌提着水果敲了敲门。
屋里的女人问:“谁啊?”
张盛斌说:“小凳子!”
鲁映萍打开了门,一脸笑容。
“你怎么来了?”
张盛斌说:“巧的是,我爸就住在1栋!”
鲁映萍很意外:“真的吗?那真是太巧了!进来吧,外面冷!”
张盛斌走进了屋中,把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鲁映萍问:“圆圆也住这里吗?”
鲁映萍赶紧给他倒水。
张盛斌说:“她结婚了,已经不住这了!”
鲁映萍说:“我们也是最近才搬这来的!你们是不是在这住了很久了!”
张盛斌说:“圆圆一直跟我住,我爸和——我爸后来又结婚了!”
鲁映萍点了点头:“那之后,你们兄妹俩后来怎么样?”
张盛斌说:“还那样!住在姑姑家,上高中后就住校了,再到后来上大学,我租了房子,圆圆就搬来跟我住了。”
鲁映萍看着他,眼神里有心疼。
张盛斌说:“其实我大二那年有去电视台当见习生。”
鲁映萍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张盛斌笑着说:“可能是我变化太大,你没有认出我来!你只记得小凳子,并不知道我叫张盛斌。”
鲁映萍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没认出你来!”
突然响起开门声,鲁映萍本能地紧张了起来,她想拉着张盛斌躲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开了,贾听岩提着行李看见鲁映萍拉着张盛斌的手。
贾听岩上前就是一个耳光甩到了鲁映萍的脸上,鲁映萍没站稳往后倒着,张盛斌本能地去扶她。贾听岩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往张盛斌砸去。
“终于让我逮住了!趁我外出,把野男人直接带回家!这就是你要离婚的原因吧!”
张盛斌没能躲过扔过来的保温杯,狠狠地砸到了眼角,眼睛发黑,贾听岩又是一拳袭来,鲁映萍立马扑了上去。
“他只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好久没见了!过来看我一下!”
贾听岩说:“好久没见!你编,使劲编!他跟那小畜生是一伙的吧!法援!律师也这么龌龊!你俩早勾搭在一起了吧!”
他抬脚就要踢张盛斌,张盛斌这回躲过了,开始回击他,这俩男人打了起来,鲁映萍慌乱地给徐卫扬打电话。
贾彦松走进这个老旧的房子,打量了一番,然后直接去了卧室,找到了床头柜。
“左边最底下那层!”
他拉开那个抽屉,看见了一本陈旧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