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道:“你们轮换着睡,我可一直没合眼,分明是你们在熬我。哈哈——不过还算有收获。对方是我的仇人,用毒品栽赃陷害我,为的是将我陷于囹圄,他们好继续为非作歹。其实我的清白也好证明,你们去调取服务区的监控视频,不就能看见有人往我车上偷偷放箱子吗?”
队长点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大口,以平复心中的愤怒,要不然会狠扇李正坤几个嘴巴,咬牙道:“你认为我头回办案!监控视频早就调取,但昨天那个服务区的监控刚好发生故障,视频没有保存。嘿嘿,李正坤,此事也算巧了,无法证明你的清白哦。”
这倒有些出乎李正坤的意外,看来对方连监控视频都毁掉,意欲置自己于死地啊。
他问道:“按照你们搜出的毒品量,我如果承认贩运,会判多少年的刑?”
队长又嘿嘿一笑:“死刑!”
果然如此!
如此看来,姜福宝没有将自己的话带给对方,或者对方明知自己的身份,仍然一意孤行要办自己。当然,也可能对方距离圣令门核心太远,而与自己约定互不侵犯的是圣令门掌门王战怆,也许并不知情。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存在,李正坤不愿猜这闷葫芦,决定当面问一问姜福宝,便知端的,便对队长道:“对方栽赃我,又毁掉服务区监控,是欲置我于死地。既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我知道对方是谁,就是住在灯盏镇的姜福宝,你把他带来跟我当面对质,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终于吐口了!队长大喜,立即派出一队人马,赶往灯盏镇,将姜福宝捉拿归案。
三小时之后,姜福宝被抓回来,但队长并没将他带来跟李正坤对质,而是将他带进另一间审讯室,开展突击审讯,以跟李正坤的供词相比对。
姜福宝没想到警察会来抓自己,又疑惑又害怕,怕言多有失,索性装聋作哑,逼急了居然说出要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
审讯的警察又好气又好笑,香港电影看多了吧,面对警方办案保持沉默,还要找律师?
从姜福宝神态和装束上,一看就是个城郊老实窝囊的底层居民,按照中国法律,刑事案件在侦办过程中,律师是不能介入的,侦结之后,进入起诉阶段,才能聘请律师进辩护,就算没这规定,这姜福宝还能有自己的律师顾问?
姜福宝的幻想自然不能得到实现,警察很快就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姜福宝表面看着憨,内心却十分精明,他当然没有什么律师顾问,他只是妄想打电话找人,将自己被抓的消息传递出去,好让人来捞他。警方识破他的诡计,没有满足他可笑的非分要求,他虽然郁闷,但也终于弄清楚警察抓他来的原因:李正坤被警察抓了,向警方招供说是他在服务区往李正坤车子的后备箱里偷放毒品。
对李正坤进行毒品栽赃,的确是绝妙好计策,一旦坐实,李正坤也许将陷于灭顶之灾!姜福宝对条计策鼓掌欢迎。
但是,这一切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他姜福宝往李正坤车上放的毒品,也不是他安排的人所为,只要警方没有掌握他挖坟掘墓盗取尸体骸骨之犯罪行为,用子虚乌有的事来讹诈他,他却丝毫不怕。
姜福宝满脸无辜,对警方说,李正坤是他一个远房侄女儿的男朋友,前几天来给他拜年,他见李正坤举止乖张,行为委琐,将他赶出屋去,不招待他,李正坤因此怀恨在心,被抓之后胡乱攀咬自己,是无中生有,诬陷好人,请求警方明察。还说出一大摞证明那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家里的证明人姓名,请求警察去调查核实。
经过核实,姜福宝所言属实,他没有作案时间;根据审讯情况观察,姜福宝也不象是说谎的样子。队长不觉有些气馁,耳边响起李正坤要求跟姜福宝对质的话,不得不承认,只能继续按李正坤指的路往下走。便带着姜福宝来到李正坤所在的审讯室,让二人见面。
当然一切都在审讯警察严密监视之下。队长也在现场,他要亲耳听一听李正坤跟姜福宝到底说些什么。
李正坤还没开口,姜福宝先说话了:“李正坤,你这小王八蛋,你也有今天!你一个毒犯,迟早都要挨枪子儿,那是你罪有应得,可你为什么要花言巧语害我侄女儿?”
李正坤道:“姜福宝,你还真让我挺意外,我起初以为你只是一个委琐的小镇居民,没什么见识,也不会有什么手段,可没想到你竟然手眼通天,能够在一夜之间诬我于牢笼,还使用平常人难以接触的毒品!算你狠!”
姜福宝道:“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警察会调查清楚这一切。李正坤,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认了吧,不要在这里胡攀乱扯,作垂死挣扎,罪上加罪。”
李正坤道:“你往我后备箱里偷放毒品,又毁掉服务区监控,计划挺周密,让我百嘴莫辩,真是好手段。只是你恐怕想不到,你碰上的是我李正坤。如果是别人,也许就着了你的道儿,被你害死,但我李正坤你可害不死、害不得,关于这一点,你很快就会明白。你还记得我在你家时给你说的话吗,你转告对方没有,我是李正坤?”
队长心头暗喜: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快快交代,对方是谁?
姜福宝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当时被你拿斧子架在脖颈上,我只能顺着你的意思往下说,否则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你让我带话给对方,说你是李正坤,可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对方是谁,带不了话。你说的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你就告诉警察吧,让他们去调查。”
李正坤转向正大瞪着双眼、竖着双耳听他们说话,好象生怕露掉一丝信息的队长:“姜福宝说的话你信吗?要是没有强大的背后势力,就凭姜福宝这个怂样,能干出那天衣无缝的事来?”
队长道:“说姜福宝栽赃你,只是你的说法,姜福宝并未承认,也无证据证明。你让姜福宝带话的‘对方’是谁?”
李正坤道:“我也不清楚,你得问姜福宝。”
姜福宝道:“我也不知道。”
队长道:“我明白了,李正坤认为姜福定是‘对方’的人,可姜福宝并不是‘对方’的人,两边弄岔了。不要紧,李正坤,你先不要管姜福宝是不是‘对方’的人,你先交代,你口中的‘对方’是什么人?”
李正坤呵呵笑道:“如果姜福宝不是‘对方’的人,‘对方’便不存在。”
什么逻辑!跟我玩脑筋急转弯,还是饶口令?队长眨眨眼:“李正坤,你想编织陷阱,把我往沟里带?”
李正坤道:“对不住,不是我把你往沟里带,而是我当初想偏了。姜福宝背后肯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支撑,否则他做不出诬陷我的事,但他背后的势力跟我心中的想象似乎并不一致。但总归会搞清楚的,你不用担心,放我出去,不出三天,我给你一个明确答案。怎么样,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