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个月,每天都是一大捧红玫瑰。
慕琴感觉家里都堆不下了,给黎唐拍了张家被红玫瑰淹没的照片。
『慕琴:别送了,家里装不下了。[抓狂gif]』
黎唐秒回:『暗示我送花?』
『慕琴:不是你送的?』
『有男人送你玫瑰花?』黎唐抓重点的能力很卓越。
慕琴懒得跟他解释:『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黎唐回复:『玫瑰和你那风格不搭。』
好像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第二天开始,她这个小工作室每天都有两批人来送花。
早上是大捧的红玫瑰,下午则是低调的薄荷花。
一个署名t,另一个则是光明正大的“黎唐”,她认得笔迹,是黎唐亲手写的。
查不清来历的东西收着于心不安,慕琴拒收了红玫瑰,把薄荷花插进了闲置的花瓶里。
这么一看,红玫瑰确实和她画室的原木风不搭,还是素雅的薄荷花好点。
可隔日上午,依然有人敲门。
慕琴门还没开便扬声道:“不是拒收了嘛,怎么还……torvik?”
不是来送红玫瑰的跑腿,是许如锋。
“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慕琴打开门让他进来了。
人是她约来的,不过是被不明来历的花弄得有些烦了,一时忘了和许如锋约了今天来修电脑。
她的电脑前几天死机了,正好许如锋来跟她要徜徉的宣传画稿,听说她电脑死机了,就说周末过来看看。
“是cpu散热风扇出问题了。”许如锋检查完,就给她拆主机清理扇叶片上的灰。
电脑修好后正值中午,慕琴过意不去,就顺势请他去吃日料。
出门时,她捧着已经凋谢发黑的红玫瑰,打算经过楼道垃圾桶时处理掉。
从进门时许如锋就看到了放在角落的花,调侃道:“你这是画室还是花室啊?”
慕琴无奈耸肩:“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往这送。”
“是不喜欢玫瑰吗?”
闻言,慕琴停下脚步,满脸考究地打量他。
许如锋会意,解释说:“不是我送的,我是看你桌上放着薄荷花,随口一问。”
慕琴展颜:“我就说你不会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她又接着上一个话题说:“我很喜欢玫瑰花,只是不喜欢连名字都不敢留的玫瑰花,不仅不浪漫,想想还有点诡异。”
话落,玫瑰花束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嘭”的一声,垃圾桶的盖子合上了,她径直走向电梯,果断,没有任何眷恋。
自从上次和易清婉在早茶店聊过天后,慕琴对这个嫂子多了几分亲近。可以说是志趣相投吧,闲暇时她也会拿着画去找嫂子看看。
请许如锋吃完饭,慕琴没回家,又去找易清婉聊天了。
两人聊得投机,连慕扬都吃味了,他拥着易清婉“警告”慕琴:“小时候好东西都紧着你来,现在连我的二人世界你也要掺和一脚,过分了啊。”
慕琴吐了吐舌头:“哼,那我以后不来了,本来还想拿最近赚的钱给我的侄子侄女买长命锁呢。”
易清婉轻拍了慕扬一下,又嗔怪地看他一眼,转而对慕琴说:“别听你哥瞎说,没事就过来玩玩,我很喜欢你的画。”
“不对啊!”慕扬反应过来,“我没跟你说清婉怀的是双胞胎吧?侄子侄女,你这都金口玉言龙凤胎了啊。”
慕琴意识到说漏嘴了,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侄子或侄女,不过现在看来,一个锁不够了,得买俩了。”
“小的不算啊!我要两个这么大的。”慕扬狮子大开口,用手比划出苹果的大小。
慕琴呛他:“摊上你这么个爹也是倒霉,一出生就要承受脖子不能承受之重。”
话是这么说,回去的路上,她还是斥巨资在金店买了两块不小的长命锁。
天色尚早,她念着糖糖该打疫苗了,就想去景明和居看看那个日渐圆润的小胖子。
最近这段时间,从穗城今年的最后一场台风天开始,她和黎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那晚的陪伴照顾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渐渐相信黎唐不会再算计徜徉了。
虽说景明和居的门锁密码她知道,黎唐也说过她可以随时去,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并不似从前,去之前她还是礼貌地打了个电话。
微信没人回,电话也没有人接,慕琴知道他忙,就直接回家了。
黎唐安排了一个阿姨白天打扫屋子兼照顾糖糖,英短这个品种本来就容易胖,在阿姨的照顾下,她每次去看到的糖糖都比上次要胖些,久而久之,她也放心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没两天,就被易清婉的一通电话打破了——
徜徉出事了,又是和ty有关。
不过这回是新项目原先的创始人之一,就是慕扬先前提过的那个起初不大同意和徜徉合作的大何,带着新项目的游戏源代码转投了ty。
ty那边临时用钱砸出来一个网络科技部门,已经开始着手后续的开发内测了。
徜徉弄这个新项目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被大何这样背刺一刀,现在的财务状况根本撑不到年底。
听易清婉说完来龙去脉,慕琴心下一沉,为什么又是ty?
黎唐之前说的那些话,原来又是骗她的?
她一时难以接受,现在只想去找黎唐问清楚。
易清婉捕捉到她沉默下的失落,问道:“你知道了是吗?”
“知道什么?”
“黎唐被慕扬停职了,慕扬跟我说,黎唐是ty现任ceo唐绥的儿子,他怀疑这一切都是黎唐背后指使的。”易清婉提到这事一阵叹息,“他们俩大学时处的不错,黎唐那个性格,毕业后还联系的同学也只有慕扬这一个了,他为什么要算计朋友的公司呢?”
为什么?
借徜徉完善那个手机氪金游戏,给ty做嫁衣呗。
一个市值百亿的上市公司,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地说放弃就放弃的。
慕琴感觉有把钝刀子在磨她的心脏,她自责极了。
为什么自己不长记性?为什么黎唐稍一示好,她就又一次选择了相信?
桌上的薄荷花越来越模糊,眼泪簌簌地滴落在桌上。她抹干眼泪,把花丢进了废纸篓里,直奔景明和居而去。
去的路上她点开和黎唐的微信,发现自从上次想去看糖糖,打电话没人接后,这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