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什么？！
应封诰感觉脖子发僵，他试图回头看，又不想去看。
突然一声尖叫，船头的阿耿盯着应封诰身后惊恐的大叫起来。
应封诰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危衡一下子拉入怀中。
危衡结实的臂膀将他护住，右手连鞘带剑挥了出去。
只听一个沉闷声响，剑鞘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随后就是扑通的落水声。
“什么……？”
应封诰这会儿也不害怕了，发生的有点快他的情绪一下子上不来了。
“它想伤你。”危衡平淡的语气中含着不容置否的笃定。
“是水鬼！水鬼来捉人了！”阿耿跌坐在船头，手中的船桨也因慌乱落入河水中。
应封诰连忙探头朝身后瞧，船沿有一个清晰无比的黑色手印。而河水中，似乎游荡着一个长头发的身影……
应封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打了个寒战：“这是什么东西？”
“鬼？”危衡歪歪脑袋。
应封诰瞪他一眼：“别吓我！”
那水鬼挨了闷头一棒，似乎有些畏惧，但仍旧不死心地跟在船边一圈圈地打转。
虽然黑夜中看不清身影，但黑乎乎的影子从水下掠过时，应封诰仿佛能看到那黑影中，隐约浮现的惨白面容……
应封诰连连摇头，把那些想象的画面甩出脑海。他四下看了一眼，四周都是河，根本分不清方位。
但他分不清，还有其他人能分清。
应封诰起身箭步上前一把拽起瘫坐的阿耿：“快划！尽快上岸！”
阿耿颤抖地根本站不直身子，嘴里不停念着：“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水鬼来捉人，一定要有人献祭给她才行，我们完了，我们会被她拽下河的！”
“……算了，真是没用。”应封诰丢下阿耿，抽出碧霜剑砍下船篷上的一段木架，以木棒为浆，站上船头：“喂，至少能认个方向吧。朝哪边走？”
阿耿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头也不敢抬，伸出个手指了个方向，随后迅速缩回手，仿佛是生怕被什么东西咬了手指头似的。
“真的是这个方向吗……”应封诰嘀咕着，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多年摆渡的阿耿。毕竟也别无他法。
应封诰面向阿耿所指的方向划，没有光亮的河水甚至连月光都没有倒映，他不知道船有没有偏向，只能靠着本能的方向感去划。
而片刻之后，始终盯着河水的危衡突然开口：“水流不太对。”
“怎么了，搞错方向了吗？”应封诰连忙问。
危衡皱皱眉，一手深入水中，却发现水浪而反向而生。
“船……在倒退，不止…也在旋转。”危衡面色一沉，看向水中不断游荡的黑影：“它制造了旋涡！”
“哈？！”应封诰一惊。
陷入旋涡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一时间应封诰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啧！”应封诰一咬牙，抛下木浆，拔出碧霜剑：“怪不得它一直绕着船转圈又不上来，居然偷偷摸摸搞这种陷阱。解决源头！”
应封诰看准从水下掠过的影子，一剑刺下。水中却突然生出许多毛发来，它们一把缠住碧霜剑，拉着应封诰就要往水下拽。
应封诰皱皱眉脚踏船底腕子一翻，剑刃回旋削去那些毛发。突然放松的力道使应封诰不由得往后退，险些掉下船去时感觉身后有人抵住了自己。
“危衡，当心这水鬼会阴术……”
话音未落，应封诰感觉后背一股推力，他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他下意识地以为身后的人是危衡，但当他一回头才发现，蜷缩在角落的阿耿不知何时来到了应封诰身后。
阿耿头发被浸湿，不知是汗是水。黑幽幽的眸子瞪得溜圆，他说：“献祭一个人…才能平息水鬼的怨气，要献祭一个人才行……”
应封诰的身前，水下伸出的毛发顿时暴涨，一瞬间就将应封诰蒙住扯进了河里。
黑暗和窒息感是应封诰的第一感受。
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毛发死死缠住，双臂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挥剑。眼前黑漆漆一片，耳畔尽是沉闷的水声，以及仿佛从河底深处传来的尖锐悲鸣。
太过突然应封诰甚至来不及屏息，一连呛了好几口水，鼻子里酸疼。被毛发强制撑开牙关，冰冷的河水不断灌入。胸口也因失去了空气而抽疼，应封诰只能拼命挣扎。
但最终只是越落越深，直至沉入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