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娇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意思，魂力是一次性消耗品呗？用完了就没有了呗？
“你别担心。”小羽释然一笑，“有你在就不一样了，我是你的器灵，与你有血脉契约，他跟你之间也有血脉契约，当你的魂力强大了，我们的魂力也会随之强大的，瞧，我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楚娇娇心道，我着实没看出来哪里好多了。
“等我魂力恢复了，就可以被你召唤，离开凰域，保护你，做你的助手。”小羽笑着宽慰楚娇娇，“你也别担心你的魂力无法提升，你可别忘了，你修炼的功法是世间唯一的修罗九变！”
楚娇娇顿时豁然开朗，是啊，修罗九变最厉害的不就是弄出一个个的精分么？魂力不强悍根本做不到啊！
难怪之前玄殇一开始就要跟她定下血契，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会努力的！”楚娇娇对小羽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要更加珍视自己，你不是谁的附庸，你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小羽。”
小羽久久的凝视着楚娇娇，眼圈一红，“她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等楚娇娇将惊鸿、青鸾和小灵鹿带到凰域中，看着青鸾骄傲的站在惊鸿的头顶上，惊鸿带着小灵鹿在草地上撒欢奔跑时，突然就生出一种成就感来。
她身边的伙伴，不管是惊鸿他们也好，还是晏归他们也好，她都会尽力去保护他们。
“还生气吗？”玄殇的声音带了一丝小心翼翼，在楚娇娇身后传来。
要说生气，其实已经没有多气了。
可心里就是有些膈应。
“你爱的人，究竟是暮云，还是我？”楚娇娇沉默了很久，开口道，“你不要跟我讲，我们是一个人，你爱她，所以也爱我。”
玄殇叹了口气，“万年了啊……小羽还可以靠着沉睡来躲避，可我不能。我就靠着一点执念死撑着，若是连这点执念都没了，我怕是早就烟消云散化为灰飞了。”
楚娇娇心中一跳，回头看过去。
“万年时间太长太长，沧海桑田……她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样子，我有时候努力的去想她长什么模样，可总也想不起来。”玄殇看着远方，“可我却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啊，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爱的人！她是为了我才陨落的，我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玄殇的脸上带着悲伤，楚娇娇感觉自己似乎都已经被他的悲伤给包裹了。
“可我终究还是快要将她的模样完全忘记了。”玄殇眼中蓄满了泪水，“我想，我大概是也要陨落了，魂力也快消散了，所以才会想不起她来。可我不甘心，我用了万年，耗费了无数的心力，动用了无数的禁忌之术，才推演出她还有一丝机会回来，这一点机缘就落在古氏一族。”
“于是，我藏在了那只玉葫芦中，可我不敢沉睡，怕这一睡下去，就不能再醒来。”玄殇看着楚娇娇，“我当时只剩下一点点的执念了，所以，尽管我眼看着黎氏跟楚星河害你的母亲，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娇娇，你不会怪我吧？”
楚娇娇能说什么呢？
想起当初幻化成蚂蚁的玄殇，比真蚂蚁也强不到哪儿去，她又怎么忍心怪他？
“所幸，我等到了你。”玄殇继续说道，“这具身体的原主身死，我最后一点希望就要破灭了，你母亲当初带着玉葫芦离开了古氏，我推演的机缘也是落在古氏一族，你这具身体的原主死了，那这机缘岂不是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断绝了吗？于是，我不顾一切的用最后一点魂力施展了招魂术，原本以为可以将原主的魂魄招回来，却没想到，醒来的是你，那一刻我知道了，我等了万年的人，回来了。”
“你可知道，若是这魂招不来，我恐怕也就没有一丝活路了。”玄殇苦笑着道，“好在，天道总算是还对你，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亦或许是当初她为了天下苍生身陨道消，积攒了这一点点的福报，天道不忍心她彻底消亡，才会让你回来。”
“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有多么欣喜，你不会知道。”玄殇含泪笑着看着楚娇娇，“我想我那一刻就算是死了，也值了。我这一生不敬天地不敬鬼神，可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跪下给天道磕个头。”
楚娇娇想起当初那只小蚂蚁很多显得笨拙又憨憨的行为，一点都不玄殇。
大概就是因为高兴坏了吧？
“一个鲜活的你，回来了。”
“我心中那个淡去的影子，又重新清晰起来了。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是眼前的你。”
“我之前也以为，自己爱的还是她，爱你，也就是在爱她。直到我在画壁世界中再次见到她……我才发现，原来，她不是你！她跟你完全不一样啊！你们不是一个人！”
“而我的心里眼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玄殇低下头，“我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很惊惶，很自责，很想杀了自己！我觉得是我背叛了她！背叛了那个万年前为了我不顾一切殒命的女子！我真是个混蛋啊！我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楚娇娇心疼的看着玄殇，想要伸出手去，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没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我发现一直爱她的人，竟然是我的心魔！”玄殇摇摇头，眼泪滑下来，“难道我对挚爱的感情，还不如心魔吗？”
“这一段时间，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在画壁世界中，我想着不如留下吧……就留在那个世界，我造的孽，该我自己来承担！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她了。”
“可我还是走了……我想，我还是那个自私的混蛋啊！万年了，我一点没变！我对不起她，我不配……她那样爱我！”
说着，玄殇靠着身后的大树，整个身体跟着虚幻了起来，他的魂力此刻极其的脆弱，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
“好了，你别说了！”楚娇娇连忙制止玄殇，“是，你就是个自私的混蛋！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