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带着柳西在摄政王府接连休了好几天，等柳西彻底恢复好身体，才上了折子回到了朝堂上。
皇帝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外人传着李墨这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两人之间的矛盾更重了些。
还有更多的谣言流了出来，比如李墨这次去了边疆，是皇帝要杀他。
李墨对此毫不在意，想要杀他也要看看自己的本事。
等朝会散了之后，李玄将李墨单独留了下来。
李墨听到太监传来的旨意时，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跟着走了。
两人一道无言去了后宫，两人自小在这里长大，路当然熟悉的很。
如今已经快入了冬，御花园中植物凋零，这一路上除去些常青的植物外，都是红黄一片，颇有一种萧瑟之感。
李玄带人停在了一处湖心亭里，没有让人跟着，他亲手推着李墨的轮椅走了过去，这亭子四面环水，是谈些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话题的好地方，即使是柳西这类武功高强的侍卫，在湖水声的影响下也听得不太真切。
那两张过于相似的脸上表情却不尽相同，李玄今天似乎分外高兴。
他给摄政王倒上一杯热茶，询问道，“你的折子朕看了，西北的问题关联在于粮食，这一点倒是与朕不谋而合。”
李墨听到这话后抬眼看他，向来儒雅俊俏神态在对着皇帝的时候只有冰冷。
“我们都是父皇一手教出来的，有相同的观点很稀奇吗？”。他低声冷笑，没有接过那杯茶水，“本王宁愿希望跟你想的不一样。”
李玄听惯了李墨这自刺言刺语，他也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儒雅又微妙的笑容说了下去。
“摄政王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李墨沉默了半刻，若是派自己人过去，无疑能在西北占据几分地位，可……
他抬眼看向皇帝，那张和他七八分相似的脸上微妙的表情他自己可太熟悉了，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李玄想要算计时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你想撤掉雍州刺史白俊。”李墨没有接皇帝的话，他什么没有思考多久，就这么说了一句，“因为他借了臣下兵马。”
他越过李玄的手，给自己倒上杯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父皇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喝这种茶。
“只要撤了他，京官先不提，外放的官员就会视本王如野兽，你只要造成因为只要和臣下有关系，就会被皇帝敌对的局面，就赢了。”
李墨将茶水一口全喝了进去，清苦甘醇的味道回荡在胸腔里。
李玄没有反驳，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想提名谁呢？”
他同样将茶水喝了进去，只不过和李墨不同，他慢慢抿了口后就放在那了。
这像极了两人的处事风格，李墨性格狠厉，而李玄则过于柔和。
“卫鸿振。”
卫鸿振确确实实是最好的人选了，朝廷苛扣过他们的军饷，所以他不会百分百向这皇帝，虽然而他骨子里的忠诚正义，也不会百分百向着自己。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西北距离外族太近，那里不适合作为他们兄弟两个的战场。
李玄低声笑笑，“你我果然是父皇一手，教大的。”
“呵呵，只不过父皇教得最好那个没在这里而已。”
李墨冷淡的开口，他不想再和这个人说什么了，他生硬的换了一个话题。
“臣想娶柳西。”
皇帝那张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个裂痕，他捏紧了杯盏，声音中有些迷惑。
“你要娶……一个暗卫？”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你不会以为她舍身护你，是真的喜欢你吧？那不过是命令而已。”
“换一个人她也一样能这么做。”
李墨没有搭理他，事实上看见皇帝这个样子，他觉得娶了柳西更值了。
他这个哥哥自小就是个周全人，事事不出错，如今在他脸上看见些不一样的东西，也是有趣。
“那又如何呢？本王不会让那个人出现的。”李墨胸有成竹的开口，他故意气着李玄，"她会永远只看着本王一个人。"
李玄沉默了半晌，他看着李墨这模样还是忍不住提醒，“可她活不了太久了，暗卫都活不久。”
这个问题李墨也不是没有想过，他给柳西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的身子亏空的厉害，即使拿顶号的药材也只能让她活到四十岁而已。
“不重要。”他认真的开口，“人终究会死的，况且本王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和她这个活不久的病人，不是很合适吗？”
听到李墨如此自损的话，李玄沉默的一阵，“你也是再气朕。”
李墨冷笑着，“臣下怎么气您了呢？无论你不同同意臣下都会娶柳西，你当臣下真不能给她上玉牒不成。”
只有侧妃以上才能上玉牒，而柳西明显不够资格。
“良妾，这是最大的让步了，你不能把皇族的脸面往地上扔。”他有些无奈的开口。
这这个世界上的大多人看来，暗卫营培养出来的人再厉害，也不过是皇帝的走狗而已，一个奴隶怎么能当上王妃呢？
“可以。”李墨自然也懂，“让钦天监算个日子吧，本王想尽快，名头可以是良妾，但是需要按侧妃的规格来。”
一般皇族的婚礼不准备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但是柳西明显不是那个一般，她没有娘家，除去暗卫营的人她甚至不认识任何人。
“可以，但是朕有点好奇，这事儿你问她自己了没有？”李玄看着他，“你没有吧？”
李墨没有吱声，只是冷笑着，“她难道会不想嫁吗？”
看见他这个反应，李玄就知道李墨没有问，甚至连告知一声都没有，他自己这个弟弟霸道惯了，向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想的。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一条道走到黑。
“她想不想嫁你应该清楚。”李玄直视着他，“朕还是那句话，她会答应你任何事情，不是因为你是特殊的，而仅仅你是她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