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淙明知故问，笑着问他:“怎么了？抖什么抖？还不赶紧把衣服穿好，就这么想被其他人看么？”
他都不等季寒州开口，就紧接着又道:“朕不允许其他人看你，朕会挖了那些人的眼珠子。”
“穿不上！”季寒州气得浑身直哆嗦，很用力地攥着卫淙的衣服，上面微微有些濡湿感，还是被他此前胡乱抓着，擦了鼻涕眼泪的缘故，他咬着牙齿道，“衣服，全部，被你撕碎了！你让我怎么穿？怎么穿？怎么穿！”
“你穿给我看！”
卫淙故作恍然大悟，他“哦”了一声，骑马往声音来源行去，语气淡淡的道:“那就没办法了，无妨，大不了就挖了他们的眼珠子，给你当弹珠玩，你说好不好？”
季寒州简直恨不得咬死卫淙算了，他又不是变态，没有把人眼珠当弹珠玩的癖好，况且，看都被人看了，再挖眼珠，又有什么用？
就好比说，一个苹果被人咬了一口，再让那个人吐出来，把苹果重新拼上，难道苹果就还是完整的吗？
眼瞅着就要和几个猎户迎面遇见了，季寒州脑子一抽抽，心想，你不要脸，那我也不要脸好了。
用卫淙的方法打败卫淙。就比一比，谁的脸皮更厚。
要被看，那大家就一起被看，如此一来，吃亏的就不止是季寒州了。
如此一想，季寒州猛然上手，一把扯开了卫淙的衣领，直接拉到了小腹的位置。
而后在卫淙惊诧的目光中，季寒州双手齐用，刷刷几下，就将卫淙身上的衣服，扒拉下了一大半。
除了最不该露出的东西，还留在季寒州身体里之外，其余能露出来的，都露出来了。
卫淙有点懵，他觉得季寒州太疯了，十分诧异地问:“州州，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朕在外人面前宠幸于你？”
季寒州咬牙切齿道:“是你先开始的！不就是想让我觉得羞耻？那好，要羞耻就一起羞耻！反正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不像你是当今的皇帝，看看到底是谁更丢人！”
说着，他使劲抓了一把马颈上的鬃毛，马儿吃痛，竟撒腿狂奔起来。
卫淙大惊失色，赶紧勒紧马缰绳，才不至于和季寒州双双摔下马去，眼看着就要迎面和猎户们撞上了。
这时候再调头，或者再穿上衣服，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卫淙暗暗大骂自己，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跟季寒州开这种玩笑，明明他都知道，季寒州这傻孩子，傻劲儿一上来，那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这下可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卫淙倒是不怕被人瞧见什么，只是不允许任何人偷看季寒州。
索性一扬马鞭，狠狠抽向马屁股，马儿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状若疯狗一般，嗖的一下，宛如上弦的箭，瞬间就原地弹飞出去。
嗖的一声，连人带马飞驰而过。
几个猎户只觉得眼前一晃，好似有阵黑影直接闪了过去。
一个猎户道:“刚才飞过去的是什么东西？我们该不会是撞鬼了吧？叫的那样惨？”
另一个猎户道:“别瞎说，这片山，我们家世代都守在这里，靠山吃山，从来就没碰见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顿了顿，他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水，满脸疑惑地问:“这是下雨了？还是露水？”
几个猎户满脸疑惑，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当是山上的飞禽走兽，就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赶路。
季寒州攥紧拳头，卡在嘴里，才不至于跟马儿一样，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耳边的风，簌簌刮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不争气的眼泪和口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被狂风一吹，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身上原本就只有几块碎布，还根本无法掩盖什么，眼下也所剩无几了。
要不是卫淙从背后，死死抱着他的腰，季寒州早就被甩下了马。
一直等跑出很远了，他才把拳头拿出来，濡湿的唇瓣一张一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宛如劫后余生一般，季寒州泪眼婆娑地道:“刚刚跑得快，他们肯定没看见，太好了，没被看见。”
不过很快，他又发现现在的情形实在算不得好。
马儿跟疯了一样，撒腿跑得飞起，尽管有卫淙护着，两个人还是上下颠簸。
尤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截倒下来的枯木，马儿也不傻，直接撒腿飞跨过去。
季寒州只觉得自己直接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腿都不沾马背了，他整个人在半空中飘着，好像风筝一样。
然而下一瞬，又重重跌坐了回去，他手脚都麻了，直接被吓到瘫软在了马背上。
他又不会骑马，马缰绳也不在他手里，双手胡乱地抓紧马颈上的鬃毛，马儿吃痛地乱甩乱摆。
几度要将季寒州甩下马背，他怕死了，赶紧毫无任何形象地抱紧了马颈，头脸都贴在了马颈上。
如此一来，卫淙的身高瞬间就挺拔了许多，他也顺势扯下了腰带，将季寒州牢牢地捆在了马背上。
还美名其曰，担心季寒州会被发疯的马儿甩下去，季寒州真是谢谢他了，感谢他祖宗十八代。
但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相当好用，被捆在马背上之后，季寒州也没那么害怕了。
就是姿势实在羞耻，他甚至有一瞬觉得，卫淙的马术实在太精湛了。
自己和马，同时被卫淙骑了。
卫淙拍了拍季寒州的腰，笑着道:“州州，不怕，骑马其实很简单的，朕六岁的时候就会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朕闭着眼睛都会骑。”
季寒州:“……”
“放心，朕护着你呢，绝对不会让你跌下马去。”
季寒州:“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我日后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卫淙笑着说，“方才你脱了为夫的衣服，为夫不甚高兴，但为夫之前也说了，无论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为夫绝不打骂你。”
季寒州:“……”
“但若是今日不振一振夫纲，你日后只怕要弑夫。”
季寒州:“我不会的。”他没那个本事，他连只鸡都不敢杀。
“那也不行，辛苦你了。”卫淙拍了拍他的腰。
季寒州:“……”
他也很自觉的，把腰往下塌了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