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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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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跌坐在凳子上,眼下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

    没想到事态会升级到如此地步,如果张大成吃了这碗面,在我发现尸体报案后,警方会如何裁定这起命案的结果。

    看张大成的吃惊程度,我相信肯定不是他因为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而产生无法承受的恐慌。

    更不是对死在他家的人产生愧疚感,明明有人因他而死,却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这种为人冷血,习惯于欺压他人的恶霸,是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自杀。

    他们往往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让他杀死自己,他宁愿杀死别人。

    那么唯一有可能下毒的人,便是张大嫂了。

    因为埋怨痛恨,不惜下毒杀害自己的丈夫。

    我又思虑了一下,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真想张大成死,趁着家里有凶的空档,明明可以带着女儿跑去城里或其他地方,留下病恹恹的张大成自生自灭。

    他这种情况,如果没人照顾,不出几天,也没命可活了。

    既不是张大成自杀,也不是张大嫂下毒。

    那这碗面汤为何会毒死老鼠,这便无从猜起。

    “造孽啊。”张大成拍着腿感叹,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搞笑。

    他造的孽,自然要从他身上找回来。

    “用不用我帮你报警?”我到现在还下意识坚信,张大嫂不会是下毒的人,这事可大可小,能要人命的脏东西,不可能自己跑到面汤碗里。

    如果是院子里脏东西干的,那更是一个笑话。

    我还从未听说鬼神杀人,会用下毒的方式。

    就好比一个人倾其所有,用尽一生的时间去学习世界上独无一二的武功绝学,只为了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

    不符合逻辑,更违背人的认知。

    “你出去吧,出去吧,都这样了,我也不想活了,你赶紧走吧……”

    张大成二话不说又要赶人,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

    既然不愿我帮他解决,我也懒得搭理他管他的闲事。

    我切了一声,刚准备出去,想想又折返回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抹布,万般膈应地,端着带有死老鼠的碗出去。

    这事既然被我遇见了,总要留有一些后路,听张大成的语气有些丧,待会他再想不开吃了这碗面汤,事儿更说不清了。

    我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出了主屋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我赫然发现主屋的门上又出现两个血手印。

    妈的。

    这两个血手印和之前印在窗户上的有明显变化,手印在门把手附近,就好像脏东西想要开门一样。

    不行,不能留张大成一个人在屋子里。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面汤碗端到厨房,又跑回张大嫂女儿的屋子,去拿我落在房里的手机和充电器。

    推开门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们女儿的房间里,地上居然有两排像是在行走的血手印。

    如此的精神刺激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呆愣了几秒后才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仿佛能闻到血腥味一般,整个屋子都充满死亡的气息。

    忙用手机来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这骇人的一幕要留下证据。

    拍下所有景象后,我不敢耽误一秒,拿着手机和充电器想要再次返回主屋。

    恍惚间我用余光看见血手印从地上延伸至床铺,在掀起的一角被褥下,似乎藏有什么东西。

    而掀起的被褥上,竟然也有血手印。

    血手印掀起褥子,让我发现东西?

    奇怪的想法一但生成,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被褥下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本硬皮包装的本子,应该用了有些年头了,纸张又旧又黄,有点像我小时候见到的记事本。

    不管了,先拿上再说。

    拿着该带的东西,我又跑回到主屋的客厅,客厅与卧室有一门之隔,我趴在卧室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直至听到张大成呜呜的哭成,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还活着就行。

    手机不敢再随意放在一边了,我找了个能充电的地方,把充电器连接好,再把手机固定在一个位置上,拍摄着整个房间。

    我走到沙发处坐下,看了看手里的记事本。

    总觉得这是那东西想让我发现什么。

    翻开硬书皮,映入眼帘的是特别幼稚的字体,夹杂着拼音的写法,应该是个刚上小学的学生写的。

    “九月十八日,晴。”

    糟糕了,这好像是一本日记。

    我合上书皮有些犹豫,翻看别人的日记,这问题有些严重,即便没触犯法律,就是道德问题也能让我不安。

    日记没有标有年份,单看上面用铅笔写完后的摩擦痕迹,日记应该写了十几年了。

    很有可能就是张大嫂女儿在小时候写的日记。

    看还是不看呢……

    我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把日记翻开。

    那东西既然想让我发现,就一定有让我看的道理。

    反正我也不会传播出去,就当是为了完成那东西的一个心愿吧。

    亡灵之所以不愿离去,肯定有生前未了的心愿或者怨气,帮它们解开心结,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罪恶感消失了一些,这才往下看过去。

    “为什么他们都说我爸爸是坏人是坏蛋,还讨厌我欺负我,我爸爸明明这么好,从来没打过我,还经常偷偷给我钱让我买好吃的,说我爸爸不好的才是坏人,我讨厌他们!”

    拼音夹杂着错别字,但我依然能看懂她写下来的意思。

    从第一篇日记可以看出,张大成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人,但他一定是个合格的父亲。

    等等,我好像发现有些矛盾的地方。

    张大嫂在裴家时明明和我说,张大成一喝完酒就爱打人,不但打她,还打他们的女儿。

    可日记里,他们的女儿却说张大成从未打过她。

    怀着疑问,我又翻开了第二页。

    “九月二十六日,晴,我终于在妈妈不在时,拿到她一直戴着的手镯,我经常看见妈妈对着手镯笑,真奇怪,这有什么可笑的……”

    第二页隔了两行空白,又起了一行:“被妈妈发现了,打得我好疼,幸亏被爸爸看见了,保护了我,妈妈为什么总喜欢打我,我真的那么让妈妈讨厌吗?”

    什么情况?

    打女儿的是张大嫂而不是张大成?

    这也太邪乎了吧。

    我感觉认知有些崩塌,似乎真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十一月二日,阴,我想念爸爸,想念学校的小朋友,可我没办法去学校,医院的味道好难闻,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敢乱拿妈妈的手镯,希望妈妈不要再打我……我真的好疼,为什么爸爸不来看我……”

    这一夜是单独的一张纸,被夹在日记本里,应该是在别处写下,再放进来的。

    我第一反应是他们的女儿在医院偷偷写下藏了起来,她为什么一直在说妈妈打她,为什么会住进医院。

    而张大成,为什么没有去医院看他们的女儿?

    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想法。

    难道是我们这些外人的认知都错了,张大嫂才是不折不扣的蛇蝎女人,而张大成反而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

    “一月二十六日,大风,妈妈越来越奇怪了,天天对着镯子笑,跟它说话,还说过了年就会跟它走,还有四天就过年了,妈妈虽然总打我,可我知道爸爸很爱妈妈,我不能让爸爸伤心,我决定明天把镯子摔碎了,这样妈妈就不会走了。”

    “三月二十日,晴,她不是我妈妈,她是妖怪,她用了法力让我不能说话,不能出门,我恨她。”

    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凉起来,在看到这本日记后,我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

    三婶子光说了张大嫂的遭遇,却没说他们女儿的事,孰是孰非我不好下判断,一面之词不能信,我总该想办法了解事情的真相。

    而另一位男主角张大成,成为关键人物躺在里屋的床上,我觉得应该放下芥蒂,好好跟他聊一下。

    毕竟这件事,抛开伦理道德,还有可能牵扯多起刑事案件。

    想着日记本是重要的证物,要妥善保管好才行,这可能是揭秘这一家子真实情况最有力的线索。

    也或许是一个无助的女孩,对整个世界发出的求助信号。

    环顾四周看看哪里适合藏起日记,却发现哪里都不合适。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贴身保管要好,我总要找个机会,拿着日记去问问张大成的女儿。

    我的外套口袋放不进去,便想着掖在后腰用裤子固定住。

    才整理好衣裳抬头准备去找张大成时,眼睛扫过窗外,竟发现一张脸贴着窗户玻璃,只露出两只眼睛朝屋里窥视。

    张大嫂蹬着眼睛死死盯着我,目光中流露出凶狠,怀疑,以及一些做贼心虚的模样。

    在与我对视之后,突然换上往日憨厚单纯的笑容,露出整张脸来冲我打了招呼,绕到门前走进来。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看见我藏日记本的动作,总觉得现在的张大嫂,和之前的张大嫂不是一个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她一只手背在后面,在靠近我的时候,她的背影映在窗户的玻璃上。

    我清楚的看见,她背着的那只手,正握着一把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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