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碧落走到后台的门口,脚步停下,她背靠着墙壁,垂眸望着地面,耳畔回响着从里面传出的争吵声。
她能听出来,有些是她认识的声音,也许说不出名字,但应当都是古风社的人。
吵架的内容有些模糊,也许是太多人参与了。
但大致就是原音想把王牌的位置留给陵碧落,很多人反对,觉得她不公平,并且陵碧落本人也没有现身,他们认为原音是在拿社团来玩弄,原音反驳,沈佳佳尽管有些阴阳怪气,但也有帮忙,但毕竟寡不敌众,她们的反驳声很快被淹没在别人的声音中。
“陵碧落她根本没答应你吧,就算你是副社长,这样也不行啊,到时候她不来怎么办?”
“我打电话给她确认了,她一定会来的。”
陵碧落伸手进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翻开盖子,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未接来电,全都是原音。
她抿着唇,眼睛微微眯了眯。
原音有些面红耳赤,因为从刚刚起到现在,她和社员们已经争论了很久了,并且一直处在劣势,更重要的是她其实也不是十分有底气,她仗着有陵碧落心软和帮忙的前车之鉴,这次这么任性,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一次这么大型的庆典,如果做好了,古风社未来的发展自然是不愁的,但如果没做好,毁在她的手上,她也不愿意啊。
正在想如何反驳对方话语的原音看见了对面的人一脸惊讶的表情,有人喃喃出声,“陵碧落?”
原音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头看去。
过道里很黑,有人提着手电筒走来走去,光线有些打在了她的衣摆上,门口也很黑,但她的眼睛却很亮。
“小落?!”原音惊呼出声。
陵碧落走到原音的面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扫了其余的人两眼,她什么话也没说,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情不自禁地屏气凝神,等待着陵碧落下一句话语。
“我带了衣服,等会上场。”说罢,她便从背包里拿出了手提袋,走向更衣室。
原音一愣一愣的,显然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是,他们刚刚还说着陵碧落不会来,让一个新人当王牌也不好,这眨眼间陵碧落就来了,而且还十分霸气地宣告自己要当王牌,关键是他们都没有找到反驳的间隙。
而且,也没有人有那个勇气。
不得不承认,她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劲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大一的学生能有的气场。
沈佳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原音,“回神了。”
“她刚刚那是答应了?”
沈佳佳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啊,她答应了,我们也快准备一下吧。”
事已成定局,之前大家反对很多是以陵碧落没来为原音的,但她本身的实力和气质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人来了,再抗拒也没意思,于是都纷纷散了,化妆的化妆,最后准备的准备,下两个节目就轮到他们了。
汉服比真正古代的服装容易穿多了。
陵碧落看着镜中的自己,这衣服她花了一会儿就穿好了。
她的头发还是散落着的,她打量了自己一下,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沾上一点水,用力随意地一抹,将嘴唇上的口红都抹掉,她的嘴唇现出了最初的肉粉色。
头发……
陵碧落将橡皮筋缠在手上,将头发随意地扎成了高马尾。
她拨弄了一下刘海。
这款衣服重点不在于女子的温婉,而是当中带着的少年的英气,别人穿或许会不伦不类,但由气场强大,但五官柔和的陵碧落穿就刚刚好,一切都融合得仿佛为她量身定制。
她将包拿着,走出了更衣室外。
原音最先看到她。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地说:“我靠,这也太逆天了吧。”
沈佳佳看过去,她嗤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艳羡了一句,“这人条件也太好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陵碧落那边。
她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向他们走去。
月牙白的衣裳,没有将她的肤色显黑,却是衬得她更加肤白,身形单薄却不羸弱,有一种柳枝般的柔美,五官柔和,那双最为明亮的桃花眼,因为眼底冷漠的神情,融合成淡如水的模样,紧抿的薄唇,她的气场不言而喻,偏偏这衣服也不全是柔柔弱弱的款式,那稍加英气的版型,将她这种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像拿走她的包,她就真的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好像只要给她一把剑,她就是那仗剑江湖的儿女。
陵碧落真的是王牌。
所有人都在心里感叹,他们纷纷都否认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而且庆幸,陵碧落是他们的王牌。
陵碧落将包放在古风社那边,然后走到原音面前,“能借一双鞋么?37码。”
“可,可以。”原音迅速转头,朝另一边喊着,“那谁,把鞋拿过来,让小落试试。”
有人屁颠屁颠地把鞋拿过来。
陵碧落看了一眼,从里面挑了一双深蓝色的。
她穿上,然后将背包放下,再从桌面上随后挑了一个发髻,别在脑后,整个造型就完成了。
所有人都在目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纷纷都吞了口口水。
这人,太美了。
“什么时候到我们。”她问原音。
原音咕咚吞了口口水,弱弱地回答道:“下一个。”
“该准备了。”陵碧落提醒道。
原音才猛地回神,“对对对,要准备了。”她回头喊社员。
社员们都一涌而上跟着原音去过道那边准备。
沈佳佳和陵碧落走在最后面,两个人都算是王牌。
在黑暗中,沈佳佳目视前方,有些不经意地问陵碧落:“怎么突然决定来了?”
旁边有人突然高喊,“借过。”
只听到陵碧落说:“心血来潮。”
她好像特别喜欢四字词语。
沈佳佳想。
沈佳佳不喜欢陵碧落,因为她太优秀,但沈佳佳也不讨厌她,也是因为她太优秀。
她看到陵碧落在台上的走秀,说是走秀,其实不过是再平常的走路,可是这普通却是别人的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