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碧落盯着她不回话，沈梦舟也看着她。
沉默着对视一阵，结果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回宿舍了，直接爬到宿舍楼顶。
女生宿舍楼顶是开放的，时常有学生在这里架起衣架晾被子什么的，晚上也不会上锁，两人直接打开门走了上来。
“等我有什么事？”陵碧落以为沈梦舟是有事找她。
“没等你，纯粹好奇想知道你干什么去了，经常看到你跟我们一起入睡的，可半夜醒来却发现你突然不见了，学校和宿舍楼双重门禁，我好奇你是怎么进出的。”其实自从神药事后，沈梦舟就已经默默注意起陵碧落了，仔细观察了就会发现，她有太多的不寻常之处。
“那你看到了？”陵碧落笑问。
“没有。”沈梦舟气馁，“我以为你会从楼后面，直接抛个什么钢爪到我们寝室窗口，抓着绳索爬上来的。”结果并没有，陵碧落居然是从正面走廊进来的。
“你特工电视剧看多了吧。”
陵碧落瞥了眼她刚刚才走过的天台，她当然不会告诉沈梦舟，宿舍楼顶天台开放，提供给了她夜出的便利，每次她都是直接轻功飞到楼顶上再走下来的，就算被人逮到，比如今天沈梦舟这样，也查不出什么来。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你飞上来的了。”沈梦舟耸肩。
“噗！”
陵碧落瞪眼，这也能猜到？
沈梦舟当她是在笑她想象力丰富，“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办到的方法，陵碧落，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总感觉你好神秘，二班展新给你请假的那天，我听到你的好朋友杨芋在走廊边跟人打电话，叫一个什么袁堂主的人去救你。”
那天杨芋朝展新大吼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到刚出厕所的沈梦舟耳朵里。
自然也就听到了杨芋大吼出的那句：市长公子算个屁，也配让小落以身涉险！
虽然什么事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后来陵碧落是怎么安然无恙回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这样的陵碧落，沈梦舟突然生出种同样的想法：跟她比起来，市长公子算个屁。
然而陵碧落却突然脸一沉，眼睛里的温度降了下来，清冷似冰霜，完全不似给她赠药时的温和。
“你问得有点多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药是个例外，以后忘了这些吧。”说罢，陵碧落转身就走。
“我想跟着你！”
沈梦舟跟上去，大声道。
陵碧落止步，呼啸的夜风里回荡着这道声音，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她缓缓回过头看她，声音冷然得仿佛她们只是街上擦肩的陌生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连看到了什么都不清楚，就下这样的决心，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她在沈梦舟面前所表现的，无非就是送给她的两次药，虽然神奇，但除了这，她什么都不知道，何以因此断定出什么，而半夜自由进出宿舍这种事，花点小心思就能办成的事，更不值得称道。
想跟着她？以为她是救世侠女，跟着她能名扬天下吗？
但沈梦舟没有被她说退，她摇摇头，声音笃定。
“我是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
这几天她一直都有观察她，除了这些事，她还看到很多。
看到她被同班同学攻击却宠辱不惊，看到她在官商子弟组成的圈子里淡然自若，不攀迎媚俗，不卑微做低，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与傲然，不是她们这些普通学生能轻易拥有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但细节处就可以预见很多。
从来就没有什么气质会是与生俱来的，若没有优质环境的培养，没有让人自信的核心，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不可能会在这样浮华的时代里，由单纯懵懂跳跃到宁静若水的内敛境界，说她盲目也好，说她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好，她相信，陵碧落势必有过一段特殊经历浓缩的生活。
而拥有这样心性的一个人，不可能和她们一样，将如此珍贵的时间全部投在学校里只当一个好学生。
陵碧落沉默了，沉默了近一分钟，才出声。
“你先跟着，看看我在做什么吧。”
她没有问为什么这样的话，之所以会情愿帮助沈梦舟，就是因为，不需要太多接触，她就了解这个人。
学校里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陵碧落听到的也不少，她清楚，那个瘦小的躯体里，也住着个跟她一样倔强的灵魂，所以她也明白，她为什么会凭着一丝感觉就说要跟着她。
因为她和曾经的她一样，渴望真正的成长，渴望力量，渴望挑战，哪怕付出再多代价。
第二天，又是两节自习，武术课和舞蹈课两连，可就在陵碧落打算两节课一起翘时，布莱恩诺娜却一脸遗憾地告诉陵碧落，舞蹈老师换了。
上次许阳老师摔了脚住院后，舞蹈课由古筝课老师古雪代班，结果学校惊奇地发现，古雪柔老师的舞蹈功底居然不比许阳老师差。
她擅长古典传统舞，说实在的，现在什么恰恰、拉丁、国际这些舞蹈，都能找到好老师，很多学生学一段时间就能跳得不错，但唯有华夏最传统的古舞，即使是学舞的人，也没几个会跳的，会跳的也没几个跳得好的。
听到许阳老师想要修养身体而辞职时，学校欣然同意让古雪柔同时带两个兴趣班。
“好吧。看来是翘不了了。”
即使古雪柔那女人明确知道她不是陵惊月，但就凭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也不会放弃对她的关注，若是在她眼皮底下翘课，那女人绝对会做出点什么文章来。
事实证明，陵碧落太了解古雪柔了。
即使没翘课，一堂课古雪柔也是只盯着她的。
“碧落，这个动作没对，再练习练习。”
“碧落，这个马踏飞燕你跳得好，跟大家演示一下。”
“碧落，知道这个动作里面含了几转吗？”
全程，她都想得到理由挑出陵碧落来，不过这看起来就像一对一的授课让人不满了。
“古老师，你怎么只教陵碧落呀，我们也有跳得好的呀！”
柳枝站出来，也演示了下马踏飞燕这个难度动作，她的舞蹈功底都两年了，这个动作是难不倒她的，而对比起陵碧落刚刚演示的，她的显得要精致多了。
其他人也看看连连点头，都觉得柳枝比陵碧落跳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