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面积大面积的白色,他们重新回到人的世界,五条悟推开一扇门,走在最后的小锅盖头安静关上门。
听到五条悟说让虎杖去问宿傩,灵幻新隆持反对意见,“让虎杖直面宿傩太危险了。”
翻阅过绝密档案,灵幻新隆知道宿傩是诅咒,准确说——宿傩曾是人,现在是诅咒,而诅咒代表的含义是恶。
愿意为他人付出一切的虎杖同学与千年封建老妖怪,他们相性不是一般的差。
关于灵幻说的这点,五条悟有考虑过,“我想依靠束缚达成条件。”
“有第三方介入的束缚不简单。”灵幻新隆就事论事,话里话外就是不同意。
五条悟认为这不是问题,他只是让悠仁试试,能不能跟宿傩谈妥还是一个未知数,当然,能问出什么最好。
“这个简单,给他祭品就行,按那家伙的说辞:‘宿傩是由众人虚构的神明’,那他应该也能收到祭品吧?灵幻,你应该清楚流程。”五条悟张口就来。
灵幻新隆愣了一下,“哈?”
最初他没转过弯,他担忧那孩子,但结合五条悟说的祭品,他第一个想法是行得通,以祭祀为束缚,能在某种程度为虎杖分担风险。
“......也不是不行,如果是这样,按照正常祭祀的规格举行?宿傩是属于神道教还是佛教?两者祭祀活动不一样......”
五条悟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向虎杖招招手,“来来来,悠仁,我有点事跟你说。”
影山茂夫小小的锅盖头大大的疑惑,“师父,如果是恶灵附体,应该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吧?”
五条悟用手撑着下巴,认真打量虎杖悠仁,“既然这样,悠仁——你可以跟宿傩互换吧?像少年院那样。”
“应该行。”虎杖悠仁不知道老师们想做什么。
“那就十秒,十秒后就变回来。”
虎杖悠仁点点头。
灵幻新隆打断虎杖施法,“五条,你确定肉-体的主动权在虎杖手上?”
“确定——”五条悟把尾音拉得很长,“他不止有肉-体耐性还能轻而易举在宿傩面前保持自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灵幻没管在笑的五条悟,他认真注视虎杖,“你有信心吗?”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赞成用这种办法。”
“假如宿傩没有出现,接下来就是你进去,和天元聊过,你知道宿傩是怎样的家伙。”
“最好重新考虑下方法,抱歉突然泼你冷水,你独自和他对峙实在太危险了。”灵幻新隆紧急下单佛香火烛等贡品,“利用束缚会更安全,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对你不利。”
“我知道,”虎杖悠仁望向灵幻兴隆,弯弯眼睛,笑容阳光充满朝气,“灵幻老师,现在祭祀来不及吧?我们这边没有神舆,现在也不是深夜,我先去试一下,如果失败也没什么。”
“五条老师,拜托你了。”
五条悟表示他没问题。
难搞,越是接触,灵幻新隆越觉得虎杖悠仁难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你有肉-体的绝对控制权?”
“是,五条老师说我是容器,我也吃过三根手指。”
学校的一根,入学前的一根,少年院那次,目前都没有出现问题。
灵幻新隆有些无力,一个敢教,一个敢信,到底有没有正常人的常识啊?
宿傩的情报在脑海一闪而过,灵幻新隆非常正式地注视虎杖悠仁,“悠仁,答应我,无论对方跟你谈什么要求,你都要在第一时间拒绝,记住——是任何要求,其余我会想办法。”
深知束缚为何物的灵幻担心小孩被千年老妖怪骗。
虎杖悠仁是个很好的孩子,在虎杖身上,他有看到茂夫的影子,都是一样笨拙,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突然被判处死刑,这孩子会在夜里哭出来吧。
一不小心就担心起来了,灵幻回头看了眼在自己身后的小锅盖头,再次叹出一口气。
不正经教师五条悟觉得灵幻的担心有些多余,“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不是有没有问题的问题......”灵幻新隆不愿再说。
十秒过去无事发生。
三十秒过去也无事发生。
五分钟后。
“我去下单需要的东西,速度快的话,今晚就能举行祭典。”灵幻新隆翻出网页开始挑选最便宜的贡品,有敬意但不多。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满头冷汗的虎杖悠仁,“不,悠仁被拉进去了,两个灵魂是这样交流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曾被数不清的人祭祀,宿傩听到祭祀就心烦,向来会调解自己的宿傩打算找点乐子,虎杖悠仁在这时候送上门了。
血色的异度空间降下,虚无飘渺的神乐铃响起,而后便是尸山血海,虎杖悠仁凭空站在水面,脚下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
宿傩坐在高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你们相当没诚意啊。”
“那你干嘛拉我进来。”虎杖悠仁从细枝末节拼出宿傩的性格,加上麻仓叶王和天元大人的介绍,虎杖悠仁对宿傩更讨厌了。
宿傩完全理解虎杖的想法,理解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他不介意和这小子玩玩。
“因为听你们的计划很无聊。”宿傩实话实说。
虎杖扫视宿傩的生得领域,又仰视明明是人却不做人的宿傩,“看你这样子,还真被封印了一千年?”
看小孩张牙舞爪的样子,宿傩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然而言行举止却与善相反。
“小鬼,你觉得你的筹码够你问这个问题?”
血液在水中晕散,忽浮忽沉,作为杀人的行家,宿傩知道从哪里下刀更合适,他用了一点小劲,风刮着,向生而死的虎杖被折断。
“咦?”肠子掉落,虎杖悠仁只觉得自己腰麻了一下,几分钟后,撕心裂肺的痛感像潮水般袭来,虎杖悠仁的嘴唇颤抖不止,细微的声音被牙齿挡住。
“不过是容器,竟妄想不劳而获,令人不爽。”看着看着,宿傩觉得索然无味,但他无事可做,于是他开始玩,他打算跟虎杖谈谈束缚。
无聊是能杀死心灵的有害物,而宿傩向来会找乐子。
虎杖悠仁发出轻微的猫腔,汗水几乎把他的校服打湿,宿傩很好心地等待虎杖的回答。
汗水流进虎杖悠仁的眼睛,暖色的眼睛深深地凹进去,他打了个哆嗦,回想宿傩的行为,虎杖悠仁额角青筋暴起又低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