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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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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宛若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眼睫微微的动了动,只是坐在那里的那具身.体,怎么看,都像是个死人。雨声未歇,铁马金戈一般促急,而空气似乎就这样胶着了。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出声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开了口,那声音很轻,很轻。似是天涯望不断的月,似是走不完的十万里风.尘路,浓浓的寂寥之下带着决绝,就那样字字句句扎心一般传来。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傅静知,够不够是,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的发现,活着真是没有一点点的趣味,孟氏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空架子,被何以桀和肖书.记挤兑的毫无立足之地,患难时他倾心依靠的那些人此时早已鸟兽散,他倾慕的女人心心念念要致他于死地,还有最后,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他也曾这样的怀疑过,但又被自己说服,如果他不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要容忍他留在孟家,除却不让他手握大权,孟家的生意也有让他染指,所以,他就把这个念头彻底的撂了开来,算起来,父亲虽然对他不如绍霆,虽然从未想要他继承家业,但总归来说,也算情至义尽。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出身,不想知道还有什么屈辱,他这一生,岂不就是屈辱两字概括你一条烂命,想要抵消这么多的罪孽静知笑,笑的不屑而又森冷:孟绍堑,不过,我今天很想成全你。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光闪闪的小手枪,她低着头,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捧着那一把枪轻轻的抚摸,灯光依旧是在晃啊晃,她长长的睫毛也就投下浓浓的阴影在白瓷一般的脸上摇,他坐在地上,满身的污.秽,在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风雨中,他细细的听着她的声音。孟绍堑冰凉的枪口抵在他的额上,她的声音渐渐逼近,他腹内痛到几乎失去了知觉,但却还是强自咬紧了牙关,逼迫自己保留着最后一分冷静和清醒。他很想知道,一贯柔弱而又善良的她,到底能够为了绍霆做到哪一步,她到底敢不敢,为了那个男人,染上一身血.腥。如果当初孟太被人强.暴后,没有留下你,该有多好她忽然转了话题,却要孟绍堑身子微僵,静知不知道,该有多深的恨,才让她也有这样狠心残忍的一天,但此刻,看着他脸上这般变化的表情,她原本该有快意的,最终却只是麻木的冷漠。原来如此,原来他的身世这样不堪,这样的肮脏,这样污.秽,他甚至不是一对情侣情投意合之下的幸福产物,他甚至只是一个不被祝福的累赘孟绍堑渐渐的笑出声来,他一手捂在眼眸上,不让她看到他的泪光原来如此,原来他竟是这样上不得台面,争了这一辈子,争到头到底算是什么他早已绝望,但更刺心的却是她。她却如此的残忍,他喜欢她,倾慕她,她却亲口将他这见不得光的秘密和屈辱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若说这他不知晓的秘密是心上被划出的伤口,那么她此刻说出来,羞辱他,就是洒在伤口上的盐。你很残忍。他轻轻开口,抬起一双没了焦距的眼眸望向她:你们很早都知道了对不对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单偏偏瞒着我一个。这就是我们和你的不同,孟绍堑,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珍贵的东西有很多,但你取舍错误,无人奈你何你原本有出路,你原本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你非要在这条不归路上不回头,怨得了谁而今你沦落到这般境地,谁又说这不是上天给你的惩罚她的枪口在他的额上渐渐抵紧,似要逼入他的血肉之中,他却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异样的短促,异样的怪异,要人顿觉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孟绍堑却已然平静下来,他抬起手,眼底已然清透一片,毫无泪光,将抵在他额上的枪轻轻推开,他循着声音去望她,然后温声开口:不要用这个。你怕了这个声音太大,会招来警察。他微微的笑,手指在枪身上缓缓移.动,迟疑许久,终是渐渐落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很凉,像是一块不会化的冰,静知哆嗦了一下,立时抽开来,只觉被他触过这一点皮肤都难以忍受。他漠漠的笑了笑,垂下眼睑:静知他叫她名字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他不甘心,终究还是不甘心。绍轩如果真的死了,你会怎样她挺直了脊背而站,长发在风中飞舞,犹如黑色的丝缎铺展开来,疾风骤雨之中,她的声音幽幽漠漠:谁害死他,我必然会要谁来偿命。若是绍霆呢绍霆死了,你会怎样她忽然笑了,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玫瑰,美的让人心悸。我会陪他而去,不管上天还是入地,不管在天堂还是人间,我总是要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他沉默下来,他不知道他这一生,可否有一个人,也会如她对绍霆这般,不管死生,不离不弃。你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眉眼不抬,只是安然的望着脚下地面:绍霆已经死了,车子撞上桥栏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你记不记得打捞上来的车子被撞成了什么样就算是神仙也活不成了,更何况泡在江中这么久,活人也死透了。她只觉心口里像是忽然被人插.进去了一把刀,搅动着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痛,眼泪生生的被逼了出来,她一抬手,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鲜血四溅开来,就那样滚.烫的落了她一身一脸。而那陡然响起的枪声,却像是晴天的惊雷,霎时间穿透了黑寂的夜,刺耳的响震的鼓膜都在疼,她被扣动扳机的冲劲冲的几乎站立不住,而一张脸也雪白如纸。这一枪,是为了绍轩她眼泪突突向下淌,握着枪的手哆嗦的几乎不能自持。他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如鬼,只是陡地抬起头来望向她,那一双眼,竟然突然之间明亮无比,他哑哑开口,却是出人意料的三个字:你快走静知紧紧抿唇,趋前一步,举枪对住他:怎么不想死了他却忽然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渐渐淌出泪来:傅静知你真是不解风.情他话犹未说完,她却已经再一次扣动了扳机,这一枪正打在左胸,他腾时就变了脸色,笑声嘎然而止,像是被谁扣动了机关一般消失的突兀。他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口中就涌出温热的血沫,看来,他是真的要死了他的手也抬不起来,但却挣扎着,挣扎着握住了她的风衣下摆,她怔怔的后退一步,却没有退开,他不知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硬生生的抓住了她,要她动都动不得。你走快点离开他艰难的说着,唇角的血淌成了线,滑过他的下颌,入他的衣领之中她白色的风衣上都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猛烈的狂风,要她像是暗夜里的女妖一般舞动起满头的黑发,她手中的枪轻轻的滑了下来,掌心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她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直不起身子,笑的眼泪像是开了闸他躺在地上望着她,已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唇角在不停的蠕动着,如果仔细去听,或许能听到小小的声音:走离开这里他想要她活,想要她好好的活下去,他不想去了地下,再看着她和别人恩恩爱爱,是他的私心,可又有谁知道,这私心之下,到底又有几分真心腹中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的身下已然湿透,扎挣着挪到了沙发那里,她把自己的衣服解.开,手掌触到下面,已然是一片温热的鲜血,她不害怕,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小小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来到人间。宫缩一阵一阵,她记得谁说过,如果疼痛分为十级的话,那么女人分娩就是第十级痛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牙齿之间隔着一条毛巾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把嘴唇给咬破了静园里没有一个人,不,应该说,除她之外,只有一个死人,她得靠自己,她也只能靠自己。太静,而又太闹,窗外的雨声一刻不停,却好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知道这枪声必然传了出去,她亦是知道纵然下着这样大雨,但警察也不会耽搁太久就会到来,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宝宝,你要加油快一点出来她痛的几乎失去意识了,只好拼命的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念,就仿佛他还陪在她的身边一般。她曾渴望,渴望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有他陪着,有他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有他给他们的孩子亲自剪开脐带,但这一切,纵然是在梦中,恐怕也不会实现了风吹的窗子砰砰的乱响,静知的目光没有焦点的随着那被风吹的盘旋纠.缠在一起的窗帘而动,雨下的更大了,被风吹到了房子里胡乱的飞舞,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光裸的身上,她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她分不清那滚.烫的到底是鲜血还是眼泪,痛的似乎灵魂都跟着剥离了,痛的似乎要生生的割下这一团血肉一般,她忍不住的哭喊出声,在最难熬的那一刻叫着他的名字,仿佛身.体.内的鲜血都流尽了一般,那小小的生命,挣扎着,响亮的哭着,终究还是来到了人间静知像是虚脱了一般躺在那里久久未动,她整个人似乎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一样,头发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脸上,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累的想就这样死去,但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弱了,她忽然像是被人注入了许多力量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小小的婴儿脐带还没有剪断,光着小身子躺在那里,冻的身上都青紫了,静知心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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