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胡太医跪地向梁帝和皇后汇报着情况。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的贯穿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修养几天想必没什么大碍。”
梁帝阴沉的一张脸,询问道:“这伤要几天才能好?”
“这”
想必是不会好了。
可在梁帝压迫的目光下,胡太医后背冷汗淋淋,他斟酌片刻出声道:“这伤的愈合情况因人而异,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个月,不过太子殿下身体速来不错,想必是没什么大碍的。”
梁帝眉头一沉,这么久!
郭皇后看着情况立马说道:“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岂是常人可比!你们太医院定要细心照料,若是出了差池,后果你们懂得!!”
“是!是!”
胡太医为首的众人皆是跪地领旨,各个如临大敌。
说完,郭皇后又看向面色不虞的梁帝,“陛下,这高氏居然当众行刺太子,其心可诛!你看如何”
突然外面来了一个通传的宫人:“陛下!御史大夫高湛求见!”
“不见!让他滚回去!”
梁帝顿时起身一脚将通传的宫人踢翻。
本就焦急一片的心情,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砍了那些坏他大事的蠢货!
高氏那个贱人!
还有定是来求情的高湛!
此刻他一个都不想见!
“陛下,外面”
还不待梁帝转身,外面又来了一个通传的宫人。
“朕说了不见!不见!谁来了都不见!”
梁帝直接拿起桌上热腾腾的茶盏砸过去,顿时外间寂静无声。
那宫人以头杵地,声音颤抖着说道:“是是,燕国的皇子求,求见。”
“什么?”
梁帝听到燕国,也回了几分的理智:“他这是赖上我大梁不成了?难不成还舍不得走了!”
那宫人颤抖着声音说着:“燕皇子求,求见陛”
“父皇!”
瑞王大步走来,打断了通报宫人的话头,他恭敬的说着:
“还是儿臣去见这燕国的皇子吧,此刻太子重伤,不知燕国打的是什么主意,儿臣请命替父皇分忧!”
刚才一怒,梁帝此刻只觉得昏昏沉沉,浑身都乏力。
郭皇后眼疾手快的扶着梁帝坐到椅子上,担忧道:“陛下,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哪有陛下亲见的道理,还是让济儿为君分忧吧。”
“好,你去吧。”
梁帝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
“儿臣遵旨。”
瑞王和郭皇后对视一眼,随即默默躬身退下。
燕归安此刻站立在几丈高的宫门外,他神情冷肃,本就冷峻精致的眉宇更显得压迫。
两旁戍守宫禁的禁卫军都是手中紧紧握着刀剑,只要燕归安稍有异动,就会出手将他拿下。
“你们让开吧,本王跟燕皇子说几句话。”
两旁的禁军让开,瑞王从宫门里面施施然走出来。
他挑眉看着燕归安问道:“燕皇子此刻不与使臣一道离开,复而又反是何道理。你若是舍不得走,区区一个质子我大梁还是供养的起的。”
燕归安黑眸对上瑞王,两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锋芒毕露谁也不曾退让。
“听闻瑞王向来风流不羁、寻花问柳,向来都是谣传罢了。”
瑞王冷嗤一声:“本来以为燕质子默默无闻、谨小慎微,看来传言一向不可信。”
“不知燕皇子究竟有何事?”
燕归安冷冷的看着瑞王,突然浑身气势一收,他神情冷淡不动声色的回应。
“毕竟在此处居住了十年之久,一时离去却有几分不舍,本来想当面感谢贵国陛下的关照,既然瑞王在此,还烦请帮本皇子转达。”
说完,也不管瑞王的神情,转身利落的上马就离去了。
瑞王目光复杂的看着燕归安离去的背影,呼吸一凝。
此人城府万钧,心思莫测,来日定是大梁的劲敌。
不!不用来日,现在就已经是了。
若非与五弟暗中有约,他应该不会放任此人离去。
林玥跟在燕归安的身后,疑惑道:“主子,你不进宫了吗?”
燕归安神情平静,可是眼底的幽深却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
“观看那瑞王的神色,只怕不会让我进宫的。”
“那我们?”
“我们避人耳目先出城门,待夜晚时分”
燕归安果断道:“我要夜探皇宫!”
林玥心中一惊,可看着燕归安的暗沉的侧脸,只能沉默不语。
因为燕归安此刻神情的坚定,不是她一两句话能劝阻的。
月华初上,烛火斑驳。
还未进行精心修葺过的东宫,此刻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夜间倒染上了几分凄凉。
近乎秋分,地上也飘零着些许黄色的枯叶,一阵风吹过,哗啦啦作响复又停歇。
梁玉竹缓缓睁开眼帘,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让他浑身警惕,顷刻间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此刻他体内的黑蛊暴动,仿佛在剧烈的啃噬着他的骨髓一般。
他轻微的皱了皱眉:‘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系统翻了个白眼:【何止一个人没有发现,你那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都没发现,他们还吊在外面的房檐上呢!除非你现在大吼一声。】
梁玉竹没有理会系统的作壁上观,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他看着外面的虚空,虚弱的声音微微沙哑。
“既然来了,为何又不现身。”
月华皎洁,微暗的阴影处慢慢照出一个修长凌厉的身影。
燕归安眸色微沉,良好的视力他可以看见那人略微松散的衣襟下殷红的色彩,与瓷白的肌肤相互映衬格外惊人。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冷嗤一声:“你也有如今这狼狈的样子。”
梁玉竹艰难的吞咽着喉咙的血腥,不动声色回应道:“燕皇子难不成是来冷嘲热讽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燕归安缓步向前,彻底走到了淡蓝色的月光下,俊美分明的脸格外立体精致,他对上梁玉竹平静的眸子,手紧了紧。
“梁玉竹,那这可是你的风格?”
燕归安的视线停留在他的伤口处,机敏如他又怎会不怀疑梁玉竹为何轻易的被人所伤。
可是梁玉竹只是将衣襟拉紧,不动声色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