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不动，则不痛。他说我贱，我就承认呗，我冷笑了一声，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换了衣服，决定早早地去上班。连跟他说一声道别我都不愿意，怕他再说什么伤害我的话。踏出公寓大门，清晨的冷风吹得我身心俱凉。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已早早地在清扫路面的垃圾，不远处有垃圾车缓缓行驶过来，整个城市依然在沉睡。穿着一双中跟的鱼嘴黑皮鞋，双腿依然有些打颤，每跨出一步都感觉衣服的布料刮着胯部的伤痕，每一步都很不舒服。包里的翻译资料，很沉。还记得毛欣跟我讲的，当初乔沛林和袁若晴在一起的时候，袁若晴的工作特别轻松。每每与乔氏有什么合作，王总就会拉袁若晴一起去。袁若晴基本上连会务都不需要做，就被乔沛林拉到一边儿玩去了。而我，裴修明是这样冷淡的人，我宁可他什么都不为我做。我默默地拿出手机查单词，没过一会，天就亮了。手机轻轻一震动，裴修明发了短信过来：“在哪”从始至终，他都不可能对我说抱歉。我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回到办公室，继续开始工作。我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角色，我不可能像袁若晴那样放肆，因为裴修明，根本不会爱我。大约到了八点，张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我一愣。他没说什么，而是返身下楼，不一会拎了一袋面包过来，对我说：“看你加班这么认真，赏你的。”我感激地看着他，接过面包说了句：“谢谢你。”打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发现这面包是好吃的红豆面包。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伤感。是谁说过“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矫情的眼泪迷糊了双眼，真是鄙视自己这么脆弱。我连忙打住，不允许自己有这么煽情的想法。我对自己说：“爱情和面包，周洁啊，你只能选面包。”忙到下午的时候，终于翻译了一小半。周边的同事忽然开始窃窃私语：“听说齐丰的裴修明待会来见秦副总。真是的，自从上次启动仪式上见过他一次，我就老梦到他了。”“天呐，秋天都到了，还做哪门子的春梦”“别bibi，人家是有未婚妻的人。”“有未婚妻又怎么了结婚还能离婚呢，我待会找个机会就去壁咚他你们看着吧。”“花痴”“傻逼”“犯贱”一片骂声他，要来了吗我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停下了不断摁着键盘的手指，轻轻握了拳。“周洁，待会会议室有人，你负责接待。”袁若晴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她俏丽的身姿已消失在门外。我连忙将文件备份好，去茶水厅候着。裴修明喜欢喝黑咖啡，这是我们第一在那个西餐厅吃饭的时候，我发现的。他喝黑咖啡的时候，刚开始只喝一小口，喝着喝着，就面色平淡地一饮而尽。咖啡豆散发出浓烈的香气，我正出神，办公室的小姑娘便提醒我：“周洁，人来了。大概有十多个人，而且裴经理一见咱们秦副总就吵起来了，你确定你要进去吗”“怎么会吵起来的”我很惊讶，裴修明向来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之前设立在赞比亚的基地，秦副总关于产权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小姑娘摇了摇头，“这种高层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了。这样吧，你倒咖啡，我倒乌龙茶，给他们消消火。”我点了点头，“也好。”战战兢兢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会议室里的吵闹声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硬着头皮，将咖啡端了进去。一杯黑咖啡，被我双手递出，放在裴修明面前的桌子上。今天的裴修明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西装，黑色衬衫，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我不敢看太久，连忙回过身去接茶壶，挨个儿递茶。但从始至终，裴修明都坐在会议室的圆桌前，看着我，一言不发。最后，将茶水都倒完了，带着笑容看向会议室的各位：“裴经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高层就是高层，裴修明单手托着腮，忽然伸手将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以极为平淡的口吻道：“不要以为我签了合约就要负责任。当初我可是对相关条款进行了详细审查的，不要怀疑我的法律专业资历，国外的第二学位还没那么水。秦副总，若是固执己见，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他猛然起身，不一会，走到了我面前，停了下来。“另外，我对贵公司的管理层素质，不太看好。在我反悔合作之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之前，你没有对那块地撤销侵权的话，等着收国际法庭的传票吧。”我吓得肝儿颤，虽然我不太懂秦副总究竟想干嘛，但裴修明这几句话，已经在提醒我秦副总想借着公司的项目干违法犯罪的事。裴修明的眸光淡淡地从我面上扫过，然后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秦副总将手中盛满茶水的玻璃杯“啪”的一声扔在会议室的地砖上，响亮的一声把我从迷糊中拉了回来。“秦副总，您别生气。”我连忙蹲下来，将地上的玻璃渣子收拾好。“出去。”秦副总忽然颓然地坐在真皮椅子上，云淡风轻地吩咐道。他这样，与平日里胸有成竹的姿态，完全不同。我和办公室的小姑娘面面相觑，连忙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退出去。“等一下，周洁，你留下来。”秦副总示意小姑娘把会议室的门带上。我将手里的玻璃渣放在纸篓里，有些畏惧地看着秦副总，问：“秦总，什么事”“我听王霞说她有办法让裴修明同意为赞比亚的项目拉线，我还觉得奇怪。不过她的确做到了。可见，女人有女人的手段。我问你，赞比亚的项目，就是因为你，他才同意签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