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的石门大开着,通往地下的石阶上横躺着两只看守的狐狸。
“难道有人劫牢”胡十三郎疯狂揉脸。
白姬走过去查看,发现那两只狐狸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借着墙壁两侧的油灯,她望了一眼延伸向下的阶梯,起身循着阶梯向下走去。元曜、胡十三郎急忙跟下去。
阶梯的尽头,是水潭的底下,一股寒气萦绕其中,冰凉透骨。水牢由一间一间隔断的石屋组成,墙壁上悬挂着一盏盏幽暗的长明灯。
石牢的囚室都是空的,只有一间囚室关押着孙上天。这间囚室很好找,因为外面躺着两只昏死的狐狸。从走廊望去,这间囚室牢门大开,仿佛人去牢空。
“坏了,孙上天肯定逃跑了”胡十三郎急忙飞奔过去,查看情况。
小狐狸在石牢门口惊呆了。
白姬急忙跟上去,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元曜好奇,疾步走到囚室边,往里望去。但见囚室之中,一个一字连心眉的道士正跟一只黑猫对峙着。
那道士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挺鼻薄唇,仪表堂堂,就是那浓黑的一字连心眉有点扎眼。这年轻道士可能是孙上天。
囚室的地上堆着打开的锁链,孙上天已然没了捆绑,却还不逃走,只是盘腿坐着。
孙上天的对面,一只黑猫也精神抖擞地坐着。不是离奴又是谁
胡十三郎生气地道:“臭黑猫,你跑来水牢干什么你还把孙上天的锁链打开了那外面的看守也是你打晕的吗”
离奴看见胡十三郎,眼神一虚,抖了抖胡子,移开了目光,望向了白姬、元曜,笑道:“主人、书呆子,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元曜反问道:“离奴老弟,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害得老狐王派人到处找你”
孙上天一见这情况,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黑猫果然跟那些狐狸是一伙的,幸好贫道聪明,没有上你的当”
白姬肃容道:“离奴,这是怎么一回事”
离奴见白姬问起,自知瞒不过去,挠头道:“嘿嘿,主人,离奴闲来无事,来这潭水边捉鱼吃。因为见这道士可怜,一时心软,就进来放了他。”
白姬还没拆穿离奴,那孙上天已经开口了,道:“怪哉怪哉这黑猫满口谎言它是特意闯进来放贫道离开的贫道不肯逃走,它还苦口婆心地劝贫道离开”
离奴咽了一口唾沫,骂道:“就你这臭道士话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猫心”
孙上天摇头道:“怪哉怪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贫道与你素不相识,你来放贫道定然不安好心,贫道可不上这个当”
白姬扶额,道:“离奴,你为什么跑来水牢放孙道长”
离奴欲言又止,还是说了。
“主人,离奴是为咱们留一条后路。离奴在狐谷转了一圈,发现这些狐狸各怀鬼胎,根本不齐心,恐怕是打不赢道士了。离奴现在放了这臭道士,将来万一狐谷不保了,道士们还能看在离奴放人的人情上,让主人、离奴和书呆子全身而退。”
胡十三郎气得想揍离奴,但一想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必须以大局为重,不能任性起冲突,遂咬牙忍住了。
孙上天一愣,原来这黑猫存的是做人情的心思,他顿时后悔自己思虑太多,没有趁机离开。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虽然心中懊悔,但孙上天的嘴还是很硬,道:“怪哉怪哉难道只有贫道一个人认为这黑猫行止怪异,不合常理吗恐怕,阿辰是它杀的”
离奴朝孙上天吐了一口唾沫,道:“呸爷要杀也先杀你这臭狌狌”
“你们听,这黑猫说了它先杀贫道,再杀阿辰阿辰是它杀的啊贫道是冤枉的”孙上天连怪哉都忘了说,大声嚎道。
离奴气得要去挠孙上天,元曜急忙拉住了它,道:“离奴老弟,你就忍一口气,息事宁人吧。”
离奴望了白姬一眼,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