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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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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念清明欲想消退,由内而外的欢喜,千千她答应他了。

    半响,欲千洒脱起身。

    “千千,”话音未落骨节分明的粗砺大掌便被只纤细嫩滑微凉的手拉握起,茫茫黑暗中,他察觉被带动摁在某处柔软,软软的底下还有动静。

    刹那间魁梧铁汉脑子的筋弦绷地炸裂,莫不是…男人挣扎著撤回手掌,却被细白嫩指坚毅固执压著他掌背,“有违此誓,就让黄泉之下逝者回首,吾夜不安寝。”

    内殿洒进初晨阳光,高大壮硕站在逆光中,浓茂剑眉入鬓,威仪压住了相貌的俊美。

    南木欲千这才注意到夜权澜唇色素白,刀削阔斧的立体冷硬五官血色不足,她放过夜权澜,纤腰长腿款款转身。

    接踵而至的被浪荡,隽疏脑海还是嗡嗡的。

    欲千负手面壁,赏阅墙上姑苏寒山寺挂画,

    画上草长莺飞、桃花始盛,她漫不经心,“晨光熹微劳君多累,慢走不送。”欲千实在难以置信,

    上个逼她起誓的人,被欲千反手爆破心脏,那男人躯体被她内力烧作轻风吹散的灰飞。威胁她?南木欲千勤日苦练,不是为做任人拿捏的嫩仔。

    一日一夜,欲千的脉象隽疏探过不知多少回,又得习长老施针,知她暂无大碍。见小家伙元气尚佳,从怀中取药折子弯身放置在床侧案几,长指“笃笃”敲两下以示意。

    颀长俊朗的男人直起身,脊梁挺拔肩膀宽宽的,他身体肃立,右手握掌成拳左手在上,

    朝向心脏搏动那处小人儿,“某不忍见汝伤”英武壮硕男人重申,神色郑重,“倘使业报,某承汝百之九九,留一毫与千千做教训。”

    皙白娇嫩小脸上浅褐明眸冷淡疏离,无半厘动容。欲千转身瞧他,宽肩窄腰的男人龙章凤姿,同辈间的作揖行礼,隽疏已行了过半复起身。

    礼毕高壮硬汉转身,令人艳羡的大长腿在琥珀桃花凉眸注视下阔步离开。

    隽疏出门行至不远,闻听若隐若现箫声悠扬。

    清泉石上,流水潺潺,苔藓嫩绿得可爱。兔子蹦跳向丛林深处,溪涧的小蝌蚪自由自在。“唰唰…”树叶微晃由远及近,像一阵风。

    “嗒~”枝丫上下移动,利落空翻跃下来个高大人影——

    黑色直肩束腰长袍,具有光泽感的锦缎材质,隐隐显露玄色莲纹栩栩如生,雕花腰带银色飞尖。

    伴随林间自然风声、鸟鸣声,奔淌的流水声,萧声仍在长指间跳跃绽放,和田玉簪,青里衣白中衣,靛青色的外袍上寒雾凝结成露珠。

    黑莲纹玄袍走近,直云锦缎靴在光滑圆石上走得如履平地,负手安静立著。

    一曲终了,

    靛青衣公子指节灵巧旋绕圈收了长萧负在身后,尉迟承边走近几步边打趣,“澜兄,大早上怎活似副被妖精吸干了精元?”

    “誒,宏朗”隽疏煞有其事后退步,“汝身上寒意甚重,冻伤某矣。”回敬后敛些笑意,“整宿未归,汝又叩了哪方神女拜哪尊女菩萨。”

    人人有各自的难处,短短长长一生,他不希望承兄弟日后生悔。

    尉迟承知隽疏在问甚麽。“或许有些事,只能放下,”尉迟身后舒展的指,握成实拳,“回来听了两嘴,能教澜兄如此上心紧张,那位文小姐是当初那小姑娘?”

    因缘际会,尉迟承十又四五年岁与小欲千打过几场照面,初见兄弟的小友,他当时只觉得不敢直视,此后分浅缘薄,不曾再见。

    过了大几年,尉迟承觉得他当初压根就是错觉,毕竟十一二岁小姑娘能美到天边去?见过的美人胚子不少,还没有他不敢直视的。几日前再见,不才,尉迟承仍然不敢直视。

    “民生水火,本座亦上心紧张啊。”隽疏笑应,似不大认同宏朗言词。

    尉迟承一拳砸向对面厚实的胸膛,“他奶奶汝几年未与吾此番笑了。过去几年哪回遇上澜兄,行姿坐卧不是象完成职责就是跟处理政务似的。”

    “话说回来汝之…病症”谈笑间,尉迟承欲言又止,他问不下去,

    女魔头战死吟古城在当时乃普天同庆的大喜事,隽疏立下汗马功劳却一意孤行要带尸身前往西境,五湖西海的战友同盟反戈兵刃相向都留不住他。

    到头还是昆仑和轩辕众人将隽疏拦下。当年尉迟不在场,却也在后来得知吟古城中,隽疏与昆仑轩辕指天盟誓后才终离开。

    等到后来尉迟再逢夜权隽疏,已去时数月。那时场景尉迟承仍历历在目,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男人漆黑如瀑的长发早就银若刀剑霜雪,澜兄眼未有疾,单手展开竹卷览阅,另骨节分明的大掌瘦削,劲臂里拢著名襁褓婴儿。

    大人幼子,二人银质发色一般无二,活脱副父子姿态。更教人诧异是,大殿中就他们三人,澜兄竟开口唤了“千千”还稀松平常地与空气言语,俨然他生了魔怔,臆想她仍活著。

    “某有分寸。”几年间隽疏少数几回黑气难控,纵有暴虐倾向,却不曾动杀意、催禁术夺它物生息。漆黑深沉的眼眸,让辨别不清猜不透男人想法。

    “也是,都过去两年了,吾过虑矣。”澜兄为她放弃甚多,尉迟都看在眼里。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盼这小妖女回来,少些任性好好待他兄弟。

    “不说某了宏朗。”凭借敏锐的嗅觉,再综合各方判断,隽疏心知肚明,倘若他眼睛没瞎,定能瞧见宏朗鞋底的黑泥,是南绝岛上没有的,

    “大家族子孙身上都背负荣耀和责任。追逐心之所求,亦或顺其父母长族期待,何去何从,要汝自己选择。宏朗的箫意空灵绝响,引人置身于一片葱郁竹林。今幽婉如长叹,清转低回,”隽疏似过来人般,“盼汝勿抑心声,来日毋悔。”

    “好了好了。”温润剔透的玉箫搭附夜权澜手腕,尉迟以玉感受片刻后,“澜兄真大方,竟耗得丹田半空,那丫头想是问题不大,不守着她怎来吾这处?”

    “手头许多要事等著处理,”手头事多不是伪言,

    更因璇医阁习长老与千千旧相识,夜权隽疏不愿做隔墙有耳/梁上君子,他才故作回避留让他们聊谈。“某也先不叨扰君,只是,莫待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好生斟酌,宏朗。”

    “多谢澜兄。”丹田虚半不是小事。以澜兄能耐充盈起来约摸亦要消得好几日,二人拱礼作别。

    门窗复闭,欲千穿罗袜临镜梳妆,叠鬓发。递了消息于部下,又唤人打些滚水。

    方才夜权澜作礼拜别,欲千无动于衷,显得她好没教养、不知风度仪礼。为欲千之过。

    虽被强绑来不归教,偶遇杀她之人,但南木欲千是止水心,会神女无梦修太上忘情,太上忘情使一次世事淡一次,回忆伤她封印对夜权澜所有波澜起伏。她的无礼是为那般?

    多思无益,女子醉心于书卷。淡白梨花面,孤婷毓秀。

    清醒时做事,糊涂时读书,大怒时睡觉,独处时思考。南木欲千正读到兴致盎然,“咚咚,”殿门响起指节扣击音。欲千从腰饰上随手取下枚金叶子,夹放在食指中指间,掩在衣袖下,且看来者神是鬼,

    “进来。”她无波无痕。

    习冥幽脚下大步踏近,玫瑰白桃、药香隐隐愈发清晰。

    书案危坐的少女,年貌十七八,香炉烟霭袅绕,人儿缓缓从文字中抬首,立体五官矜绝代色,一笑直千金。

    南木欲千曾对他放言,“受吾欲千恩,归吾不归教。”她唇若涂丹,明媚耀眼,意气风发的眉眼又干净爽利。

    偌大的千刹殿,习冥幽虽是跪着,书生意气文人傲骨,仙气飘飘。抬眸与座上少女对视,哪里有半分,肯入教的模样。

    南木欲千嘴角勾起一笑,迷魂动魄,

    百十种驭人术,她乐得练习试错。屏退众人一步一生莲从金座走下,走近他。掐箍下颌迫得习冥幽抬头,带著稍抵抗直接抽他喉管的力道,

    欲千饶有兴致端详片刻,“本主说君归吾,没说君归教。”

    那时习冥幽未曾想到,她与他,原本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人,竟会在后来一次次地磋磨中互引为知交好友,互相尊其性情。更没想到,她是他家小兔子的救命恩人。

    几日前风华岛上

    二月待寒褪,春光好。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风华岛璇医阁前,眉间花钿的软烟锦罗纱女郎长指拈花,不描而朱的唇开阖轻语,“欲千…”

    旧事佐菜,薄酒醉人肠。

    在曦诺终于找到了欲千得以相报恩情时,还没结草衔环报答不说,曦诺反倒又多受欲千照拂,在她以为可以牵欲千的手好好一起生活,可是,欲千就没了。

    小兔子在落花纷飞中,

    习冥幽的心跳更加清晰。

    眸光落在不远石桌上的酒坛,这个笨蛋自身酒量低,主上酒量更差,敬酒不用酒杯却上豪碗。他的诺诺平日不饮酒,想是清明将近,小兔子难过了。

    脚下枝叶作响,习冥幽走近,从后抱住娇俏小人裹在怀里,“诺诺。”

    小兔子每每饮酒,就只记得她的救命恩人没了,夫君孩子都不管顾。

    被冥幽锦袍阔袖环抱,细指举起手中的一方黄花梨木小匣子,匣内两粒药丸是他夫君炼的‘相思随’。欲千…

    “汝之欲物已成,汝何为不取?”小兔子喃喃自语,她与空怅问,

    微风曳动落花纷纷,景致更盛当年,她却等不到夹带一身晨风霜露,携果子美酒而来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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