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莞再次醒来的时候，听见了马车的声音，鼻尖还略过一丝苏合香的味道。她翻了翻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一下坐了起来。
她四周望了一圈后，发现眼前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此时正背对着自己。
傅宁启？他怎么在这里？他们怎么在一起的？想起来刚刚的事情，脱口问道，“云瑟呢？”
已经转过身来的傅宁启看着她，“醒了？”
云苏莞没答话，继续问道，“云瑟呢？”
“送去医馆了。”
“她有没有事？”虽然是送去了医馆，但是掉入湖里那么久，云苏莞依旧担心。
“问题不大，在你入湖之前就有人将她救上岸了。你跳湖之前没有发现她已经被人救起来了吗？”
云苏莞一愣，当时湖面有水纹，而且当时周围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啊？
“谁救的？”
“程西白。”顿了顿，“你怎么不问问谁救的你？”
云苏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绛紫色变成了樱粉色，怎么衣服都换了？
她看着眼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不会是你吧？”
“是我。”
云苏莞脸一下红了，她虽然是个现代人，可毕竟两人连手都没碰过就被人看了身子，这实在不妥吧？再准确一点，她不是亏了？
大概是看出来她心思，傅宁启接着道，“衣服是你家小侍女给你换上的。”
她努力使自己腾起的心略微镇定了点，“哦。”
往外看了一眼，好像青越不在车上，“她人呢？”
“回家给你四妹妹的母亲报信去了，这会儿她们应该在赶去医馆的路上。”
今日出门就穿了两件单衣，入水后，再被捞起来，她大概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形。
衣服肯定都贴在身上了，这离着都看了的也差不了多少。她捋了捋头发，假装着不在意，“反正都是要成亲的，我也没在意那个。”
话刚说完，云苏莞就后悔了，这傅宁启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招惹他吧？
就在她后悔时，傅宁启将脸凑就来，“真的不在意吗？”
果然，他应该是领会错了意思，正要解释，傅宁启已经将头转了回去，“我在意。救你时我让人拉了船到湖心，我直接就将你拉上了船，然后裹了披风，没人看见。”
云苏莞本以为他在意的是和她一个意思，听到后面才明白他是另外一层意思。
确实，虽然这事是救人，到在这个社会，女子掉入水中被人救起来，衣服紧贴，这身子都被看了大概，而且水里救人时身子也被碰过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清白算是没了，说出去没人会想娶这样一个人回来。
幸而今天她是被傅宁启救上来的，让她免受了别人的议论。
等等！
那云瑟呢？刚刚傅宁启说她是被程西白救的，那意思是程西白他——
程西白是州府家的二公子，和程丝丝一样都是正室所生。三岁启蒙，十岁时就能作诗，又善骑射，也是很多女子心中夫君的佳选。
这样身份的一个人怎么会娶云瑟这样一个小门小户家妾室所生的女儿？
可今日在场那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云瑟这以后还能怎么做人？还能嫁出去？
可若是没人要，那她最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随便找个乡野村夫嫁了，要么程西白若是仁义，给她个妾室的名分。
今天云瑟出来本来是打算着认识些人的，如今这名声全是完了，这以后如何过下去？
说着话这会儿，云苏莞看着马车外的景致似乎不是回府的路。
她有些疑惑，“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见我母亲，她明日回京，临走前说想看看你，我本打算今天晚些时候带你过，现在正好。”傅宁启笑了笑。
“现在？我这副模样？”
“我看挺好啊，苏苏，你在我心里很美。”刚刚还觉得他靠谱，现在怎么又是一副这样子了？
而这时，马车停了。
傅宁启跳下马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