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想到仙女会给她指出来，叶鸣玉稍微愣了一下。
不知怎的就被仙女姐姐认为成了害羞。
她的眼睛笑起来像两个小小的月牙，不笑的时候总有股清冷高贵的气质，笑起来又带着一股温柔的气息。
仙女姐姐往她身后移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背面，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捏了捏：“没关系的，来月事是很正常哒，女神仙们六个月就会来一次哦，你不用担心，先跟我回广寒宫，我帮你处理一下。”
……居然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等等……广寒宫？
叶鸣玉闻着仙女姐姐身上飘出的，若隐若现的冷香味，一字一句道：“您该不会就是……嫦娥吧？”
嫦娥摸着兔子，惊讶地“咦”了一声：“你认识我呀。”
叶鸣玉循着原身的记忆，遵循着最不会出差错的说法道：“当然，天上地下谁不认识天宫第一美人。”
说法是这样，事实也是这样，嫦娥真的美到她说不出话来。
原来小时候大人都不是瞎扯淡的。
嫦娥似乎不习惯这样突然的夸奖，脸上飘上两朵红晕，害羞地拉过了叶鸣玉的臂弯，小声：“谢谢，我带你回广寒宫处理一下吧。”
叶鸣玉以为嫦娥说的处理，只是给她个卫生巾罢了。
毕竟像嫦娥那样香香的美女，应该多少有点洁癖。
然而，嫦娥却意外的十分慷慨。
她不仅先往叶鸣玉手中塞了几片样式略为古老的卫生巾，等叶鸣玉换好出来后，还把一套纱裙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握着叶鸣玉的手腕，把叶鸣玉的手放到纱裙上，语气低低的，十分温柔：“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衣服，这是我月初的时候买的裙子了，算是我最新的衣服。”
叶鸣玉没见过嫦娥那么容易害羞的神，说着说着，脸颊就又泛上了红云：“穿着那个衣服回去，很容易被流氓男神骚/扰的，还是换下来好，希望你不要嫌弃。”
叶鸣玉用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触感冰凉，应该是冰丝质地，看似是简单的月白色，其实叶鸣玉知道，这种纯色料子最金贵。
天庭经济大萧条，嫦娥必定也受到了牵连，在压根不认识她的情况下，竟然肯为了帮她把新裙子送给她。
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裙子就是命。
她可以看到嫦娥尽力掩饰，但仍然依依不舍的眼神。
“谢谢你。”叶鸣玉接过了衣物，眼神在广寒宫内环绕一圈，垂眸思索片刻。
“嫦娥姐姐。”叶鸣玉转向她，“你缺钱用吗？”
嫦娥一惊，似乎没有见过叶鸣玉这种直到可以把这么俗气的问题脱口而出的人。
“嗯……”嫦娥踟蹰道，“虽然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我确实受到了影响。”
“你怎么啦？”叶鸣玉顺着嫦娥的话头。
嫦娥叹了口气，袖子一拂，把篮子里的花送到了叶鸣玉的眼前。
那些花朵在嫦娥的灵气包裹下仍然晶莹剔透，色泽冷艳，散发着暗香。
“广寒宫的后山上常年都会生长些花，它们有股特殊的香气，是凡间没办法种出来的，凡间人很喜欢。”
她微微偏着头，秀眉微蹙，一副淡淡的愁容。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凡人开始没有空赏花了，它们渐渐的没人要。去了凡间后，没有了我的灵气加持，也很快就凋谢，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来买我的花了。”
“这些年我为了维持生计，把广寒宫的物件当出去不少。”嫦娥伸手，纤细嫩白的小臂从广袖中露出，修长的五指按在空空如也的发髻上，满脸伤心：“就连钗簪也都当完了。”
叶鸣玉顺着她手摸的地方看去，发现她的发髻上素得只剩下了一支木鲤钗。
她在凡间游玩的时候，曾买了不少可爱的钗子簪子。
叶鸣玉反手握住自己发髻某一处，捏着头部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簪子。
嫦娥比她高一点，她踮起脚，勉勉强强够到她的发髻。
她把自己头上最为名贵的一支金雀翎戴到了嫦娥的头上。
嫦娥压根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先是愣了一下，才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来的新客人。
她看着叶鸣玉充满活力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又托起那条送给她的裙子。
“这条裙子我用金钗子跟你换。”叶鸣玉抱着纱裙转过了身。
走了几步，又侧过头：“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可以吗？”
嫦娥微红着脸点点头：“当然，你随时可以过来广寒宫玩。”
叶鸣玉侧头，微微一笑：“不是过来玩，是过来谈项目。”
没等嫦娥说点什么，叶鸣玉一脚踏出了广寒宫。
当然不是因为叶鸣玉想装酷什么的。
而是因为她如果再不回去，斗牛宫的某家长可能就要疯了。
她走到斗牛宫附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不出片刻，果然一阵疾风，杨戬的身影在一个后空翻后立定在了她的面前。
叶鸣玉淡定地：“哈喽。”
杨戬的表情还是很平淡，但从他的眼神中，叶鸣玉可以看出杨戬宰了她的心都有。
对就是第三只眼。
杨戬只要一着急，一发怒，第三只眼就开始闪着蓝色的光。
现在，杨戬的第三只眼都快要闪瞎她的眼了。
叶鸣玉指了指杨戬的天眼：“要不，咱们考虑下珠宝抛光项目，我觉得你肯定很在行。”
“你去哪里了。”杨戬淡淡地，语气却冷得可怕，“你能耐不小，连斗牛宫的后门在哪都摸清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叶鸣玉就有点生气。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你在阴阳怪气我啊？”
杨戬的眼神变了变。
叶鸣玉本来打算好好跟杨戬认个错的，一听杨戬拿这个来讽刺她，就头顶冒火地开始了：“你竟然拿这个来讽刺我？你只知道我知道斗牛宫后门的位置，你知道是怎么样的血和泪换来的吗？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把我吓死，我没办法才在斗牛宫地下乱窜，才撞到后门。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逼我知道的事啊？”
说完这一大串，叶鸣玉被自己惊艳了。
她从来没有吵过架，一直以为自己的吵架能力不怎么滴，结果现在发现……好像还不错嘛。
杨戬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在叶鸣玉的一顿输出中反应过来。
叶鸣玉直觉自己似乎发脾气过头了，但有没有台阶下，索性闭嘴。
她转过头，不去看杨戬。
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僵持不下。
过了一刻钟，叶鸣玉听到杨戬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道。
其实这件事当然不是杨戬的错。
叶鸣玉自己也知道。
这件事只是因为叶鸣玉不想让杨戬知道自己来例假，才偷偷溜出去，没有跟杨戬打声招呼本来就是她的问题。
她只是没有台阶下而已。
杨戬却先认了错。
这让叶鸣玉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心里……在泛着甜味。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算啦。”她装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
杨戬极其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她换下的衣服：“下次出去，你还是跟我说一声比较好，免得我担心。”
叶鸣玉极其自然地把衣服交给他：“好的咯。”
交完了，叶鸣玉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换下了那件衣服。
“诶你不要用它贴着你的……”叶鸣玉呆呆地看着杨戬衣服上染到的一抹红，呆滞地吞了一口唾沫，说完了剩余的两个字：“胳膊。”
杨戬也凝视了自己染上小血点的衣服片刻。
他率先打破寂静：“你来月事了？”
“……”叶鸣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老实实：“是的。”
杨戬伸出手，直直探向叶鸣玉的小腹。
叶鸣玉大惊失色道：“干嘛！”
杨戬没理她，把大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小腹处忽而感到一阵温暖——是杨戬掌心传来的温度。
她从杨戬的身上体会到了太多在现代的时候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了。
……她只知道月事来了肚子疼，可以灌热水袋也可以贴暖宝宝，没有想过还会有人动手帮她暖。
于是她僵住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鸣玉的僵直，杨戬抬眼：“疼吗？”
叶鸣玉不自然地后退一步：“不疼，有点儿僵。”
她保持着不自然的神态看了杨戬一会儿，随即越过杨戬进了斗牛宫。
在杨戬宫内的日子可谓是十分安逸。
杨戬说是让她提早熟悉一下天庭的社交环境，实际上嘴硬心软，愣是没让她正面跟任何人唠过磕。
——呃当然，也有可能是怕叶鸣玉给神仙们气得一口凌霄血。
杨戬去应付那些无聊的天庭社交，叶鸣玉就天天捏着笔在斗牛宫正殿写业务日志。
不时还会跟空下来的杨戬商讨几句。
叶鸣玉：“你觉得怎么样？”
她正在询问杨戬关于嫦娥业务的问题。
杨戬瞥她一眼：“你自己定夺，女孩子的事情我不懂。”
“说来我也想知道。”叶鸣玉放下了笔，撑着脑袋，“天庭的美女那么多……那你有过绯闻女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