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张银笙是被热醒的。
腰间仿佛捆着一个烙铁一样的东西,滚烫至极。
背后像是靠着一块铁炉,源源不断的散发热量。
张银笙不住的喘息着,浑身燥热不已。
忍不住想把靠着他的东西推出去。
然而他刚有动作就被一双手抓住小臂拽了回来。
耳畔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别动。”
张银笙不甚清醒的大脑瞬间宕机,谁在他身边?
这个男人是谁?
他不是在家吗?
还是他被绑了?
艰难的咽了口水,张银笙悄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望身边望去。
一张俊美的脸就这么突然的撞进眼帘。
一大早的美颜重击,他的心脏差点没承受住。
短暂的陷入了空白。
直到男人炙热的手掌摸上了头。
“昨天出去剪了头?嗯?”
说到这,本来快要忘掉的事情再次浮出,张银笙决定什么都不说。
他微微抿着唇瓣,点了点头。
“剪了,短发利索点。”
不得不说,原主的技术不错,短短几刀下来就把轮廓定下来了。
等他剪完一看,都被镜子中的自己惊到了。
原本长及胸的黑发剪到了锁骨,前面光滑的额头被细碎的头发遮挡,两耳处微微留了点。
有点像狼尾,却又比狼尾短而碎。
张银笙非常喜欢这个发型。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这样的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家。
“阿笙,你再睡会,我出去看看,等饭好了我来叫你。”
秦愈的低喃在耳边响起。
轻柔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拂过敏感的耳垂。
酸麻感一路窜到了腰上。
张银笙忍不住扭起了身子。
“别动。”
放在腰上的手陡然缩紧,他一下子被男人禁锢在了怀里。
股间又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抵着。
都是男人,张银笙一下子就知道了那抵着他的东西是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脖子唰地红了一大块。
看着秀色可餐。
秦愈喉结滚动,眸子一点一点的沉下去,紧紧地盯着在他怀里紧张到不赶动的青年。
爱人在怀,秦愈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他不想伤害对方。
不想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害怕。
这比讨厌他还要难受。
对别人,秦愈完全可以做到无视,甚至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但是这点到了张银笙这里,就彻底报废了。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狠下心,但是真到了那时,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对青年做那些事。
别说做了,只要一想到对方的眼睛里带着对自己的惧意,心脏就像被什么刀子划一样刺痛。
等秦愈出门后,张银笙才揉着头发坐了起来。
再次感觉到秦愈的厉害。
出门一副面孔,对他又是一副面孔。
不知道何清是怎么良好的接受的。
“你不也就这么接受了吗?”
张银笙歪了歪头,“也是,毕竟他是秦愈。”
……
狭窄阴暗的小巷子里。
一位身形瘦长,行走踉跄的男子扶着墙壁往深处走去。
行至最里面的时候,男子推开了旁边的门。
暖黄色的灯瞬间亮起,照亮了男子的脸。
血污攀爬,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是何清。
何清满满挪到凳子前,查看着桌子上的信件。
上面的字都是从各个报纸上裁剪下来的,根本不知道写这些信的人是谁。
看清信上的内容,干涩裂痕的嘴唇不由地勾出一抹兴奋的弧度。
……
今早是秦愈做的饭。
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标准的营养餐。
“你多吃点,我先去忙。”
看着秦愈忙前忙后,张银笙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那个阴狠不讲人情,雷厉风行的秦愈吗?
桌子上,是对方亲自熬了一晚上熬出来的浓汤。
香味四溢,上面还没有一点浮沫。
可见男人的用心。
张银笙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好像不应该这样。
秦愈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这样的秦愈,虽然贴心温柔,但是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还没有那天在郊外看到那般真实。
桌上的饭菜确实都是男人用心做的,但是张银笙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哎呦小宝贝,秦愈都亲自下厨了,你想想我之前的待遇,再看看你的,这差别可是很大的。”
张银笙咬唇:“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原主笑吟吟:“不觉得啊,我觉得为了心爱之人改变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心爱之人。
张银笙突然就慌了。
大脑一片空白。
就连秦愈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还是秦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才回过神来。
看着秦愈那双柔情的双眸,张银笙咬唇不语。
他不是个犹豫的人才对。
可是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犹豫了呢?
他不明白。
他也来不及想明白。
因为秦愈拽住了他的手。
把他揽在了怀里。
轻轻拍着他的背,一点一点告诉张银笙,他就是秦愈。
货真价实。
温情在两人之间流淌。
张银笙渐渐平静下来。
意识到他们此刻的姿势,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与其说是秦愈纯情,不如说是张银笙敏感。
撩人和被撩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淡淡的果香味萦绕在鼻翼,在张银笙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的眸色深谙晦涩。
充满着浓浓的偏执。
而原主,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
这顿饭吃了许久。
久到饭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