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要撞门了。”
“开门开门，男人全都站到左边去。”
“女的都跟着她，到屋里做检查。”
很快京城内的士兵们就忙了起来，他们挨家挨户的检查人的发病情况。
因为没有人想要被烧死，即便是得了天花病，也都选择瞒着。
想赌一赌运气，看看会不会撑过去。
人们对于病情的欺瞒，也是导致天花病迟迟无法消灭的原因之一。
“你愣着干什么，快脱衣服接受检查。”
“还有你赶紧起来，腿瘸了也得接受检查。”
“只要还没死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浑水摸鱼。”
“死了的就赶紧给我烧了，也别准备棺材了。”
不是官兵们狠毒，而是天花病实在太可怕了，不得不这么做。
男人被要求去帐篷里挨个接受检查，主要身上有脓疮，或者体温不正常的，都需要单独隔离。
女的则是由女军医，单独进屋检查。
为了这件事情，宋小川还让匠人给他们准备了隔离服和口罩。
所谓的隔离服，就是用防雨布做得衣服。那东西穿着不透气挺闷的，但是能保命啊。
至于口罩则是由多层纱布纺织而成的，中间放了点活性炭。
因为没有更先进的技术，暂时做不出后世那种医用口罩来，只能尽量隔离一下。
“宋爵爷太好了，还给我们配备了琉璃镜，说这东西能防天花。”
“能不能防天花我不知道，这东西挺贵是肯定的。”
军医们管防护镜叫琉璃镜，因为这东西是宋小川用玻璃做的，看上去跟琉璃没区别。
大家想当然的以为，这东西是因为贵重，所以有防天花的作用。
其实宋小川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含有天花病毒的唾沫、体液迸溅到医护人员的眼球里，从而造成感染。
当然这种事情，他一时半会的也解释不清楚，不如直接下达命令，让军医们必须佩戴。
还有一样东西绝对不能少，那就是手套。
要说到生产手套，那就不得不感谢一下亨里克斯·范托夫发现了天然橡胶液得用途。
从而提醒宋小川，把橡胶的作用给发挥了出来。
“爵爷，有脓疮的牛都在这里了。”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按照宋爵爷的吩咐，把身上长了脓疮的牛都给集中了起来。
宋小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有一部分牛其实不是长了牛痘，而是被毒蜂给蛰了。
但是没关系，只要有长牛痘的牛在就行。
这段时间他忙着制造一种东西，那就是空心针。
想要顺利的抽取牛痘里的浓汁，最好是用针管，而针管上必须得有空心针。
用小麦秸秆的那些方法，基本就是扯淡。
那东西脆的很，一碰就断掉了，而且也不锋利，如何扎进脓疮中去。
另外浓汁抽取了以后，最好是保存在封闭的玻璃针管中。
做空心针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无非就是比普通针中间多了个空心。
只要有合适的模具，在中间加个碳芯就行。
把铁汁浇进去，等它冷去了以后，将碳芯抽出来就行了。
玻璃管就更容易了，直接用模具浇铸出来就行，先少做几个急用。
一切准备就绪，宋小川让人控制住了发病的牛，准备开始抽取浓汁了。
“爵爷，还是让我来吧，这脏东西万一感染了您怎么办。”
王羽看到他要动手，首先上前阻止。
要知道宋爵爷可是宋家军的主心骨，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宋家军会群龙无首。
宋家军一旦垮了，京城乃至整个北方，基本也就废了。
“主公，要不让我来吧，我都一把年纪了，死了也无所谓。”
老驼子也自告奋勇的，要替宋小川抽取牛痘里的浓汁。
“你们都不用紧张，我就是要感染这种病才能免疫啊。”
“啥叫免疫？”
“免疫就是得过某种病了，以后就不会再得了。”宋小川耐心的跟他们解释。
“啊，爵爷您想得天花，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大家一听更慌了，宋爵爷竟然主动想要得天花病，这不是疯了嘛。
那种病只要得上了，可是九死一生啊。
绝对不能让宋爵爷冒这个险，必须得拦住他啊。
于是乎王羽、老驼子、周通、张震、张晋、阿大、杨旭、小二、小三、小四……
只要是有点功夫离着近的人，都冲上去想要拦住他。
他们不敢真得对宋爵爷动手，就只能是空手阻拦。
不曾想宋爵爷的身体如同陀螺一般微微转动，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所有人如同是被蒸汽货车撞了一般，全都向着后方飞去。
“哎呀！”
看到这种情况，宋小川自己也惊叫了一声。
因为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啊。
刚才大家都冲上来阻拦他，好多人的手往他身上按，有人推有人拽。
他的身体受到阻力之后，不自觉的塌裆、扭腰、转胯，肩膀自然松沉，手肘微微内敛。
随着身体的转动，一股子类似车轮转动的力量发了出去，然后王羽、老驼子等人就全部飞出去了。
“这……”
众人落地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心想着既然宋爵爷的功夫这么高，或许不怕天花病的传染吧。
不曾想宋爵爷接下来做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他从牛痘的脓包里抽出来一部分浓汁之后，竟然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啊！”
大家想要阻止，可以进来不及了。
就听到砰的一声，那根空心针竟然断掉了，直接没扎进去。
呃……这下换宋小川尴尬了。
他本来想的是，第一时间给自己打一针，好赶紧获取免疫力啊。
牛痘病毒相对于天花病毒来说，虽然是减毒了，但也不敢注射太多的量。
宋小川本来只想注射一点点浓汁的，可没想到针断掉了。
因为他的身体受到攻击后自动反击，把空心针给震断了。
若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岂不是没法注射牛痘来预防天花病了。
眼下全京城都流行天花病，不注射牛痘来防疫，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