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硬币,快来个人举报无良老师吧。米小米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抛完硬币,她又大喊了一声。好像把烦心事都喊出来了一般。
初晴看着米小米,觉得她心里有什么事儿。
看守许愿池的老大爷坐在摇椅上晃悠着,“小姑娘,扔到最中心那莲蓬里试试!”
米小米捏着最后一个硬币,跃跃欲试。
“说啥你都信?”
那莲蓬就那么大一点儿,能扔得进去?坑钱的吧。再说了,那莲蓬孔不是喷水的吗?
林卿疑惑地问那个老大爷,“不会堵住喷泉?”
这要是真堵住了,那不更得罚钱?
老大爷慢悠悠地晃着蒲扇,没答话。
“叮”地一声,钢镚儿碰着铁塑的莲蓬,米小米的钢镚儿真的投进了。
老大爷把他的眼镜儿往下拉拉,露出了三分之一白眼。
“卧槽,你走什么狗屎运?”他还没惊讶感叹完,就看见初晴拿着一个钢镚儿瞄准那看不见的小孔。肖寒竟然都跟着凑热闹。
咕咚、咕咚两声,钢镚儿进了水里。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缘分。
“既然你们都信,”林卿掏出一枚硬币,就剩一毛了,“那我也信!”
力气太大,扔过头了。
老大爷挪动了一下身子,蒲扇盖在脑袋上,像是要睡一觉,“狗屎运都没有!”
肖寒拽上林卿就走,压制他把所有钱都换成硬币的冲动。
沐阳拿着画板,在霓虹灯下席地而坐,画着许愿池前的他们四个。还有那个老大爷。
一起滑旱冰很美好,一起吃烧烤很美好,海绵宝宝也很美好。一起走过的人和记忆都很美好。
短暂相聚又分离。他们还是要在不同的地方学习、生活,有些事情也许还能一起分享,但终究不能一起扛了。
比如,米小米碰到难题的时候,初晴不能及时教给她解法了。
回到学校。初晴也还是要面对那恼人的数学题。
“初晴,你还是不懂吗?”方欣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初晴,再次询问着。
“可能,我脑子生锈了,你先去吃饭吧。”初晴现在很失落,没有心情吃饭,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我想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别等我了。”
“好。”
方欣然离开后,初晴软趴趴地伏在了桌子上。整个教室,只有窗台摆的几盆绿植能让她开心点儿。
眼睛在各个计算步骤里逡巡,顺着记忆一遍遍地走过程,但始终不理解原理。
为什么就是不理解呢?想着想着,心里委屈起来。
“要掉金豆子了?”肖寒突然在她脑袋正上方闪现,没有嬉皮笑脸。
初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才没有。”
“哦。”肖寒终于把视线移向了初晴旁边的笔记本,“还是那道数学题啊?”
“你同桌儿这步骤绕了大圈子。”
肖寒把从超市买来的小蛋糕放在初晴桌子上,手指点了点初晴肩膀,“坐里边儿。”
初晴挪到方欣然位子上,肖寒坐到她的位子上。
“坐过来点儿。”
他会变形吗?会吃人吗?坐那么远做什么。
初晴往他那儿挪了一点儿。
青桔味儿,淡淡地弥漫着。
肖寒顺手拿起初晴的红色中性笔,边写边讲解。
“讲慢一点。”
肖寒放慢语速。
“等等,为什么?”
初晴看着肖寒给自己讲原理,很有耐心,和平时怼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再讲慢一点。”
肖寒一边观察初晴的表情,在她皱眉头的时候适时停下,再讲一遍。
“我懂了。”
肖寒的解法,比方欣然简单得多。初晴问为什么,他也能简单明了地给她讲明白。
“唉。”初晴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老师的节奏好快,我都跟不上。但其他同学好像很容易就听明白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容易就听得明白,”肖寒转过身子,面向初晴,“至少我不是,我晚上回家还有家教辅导的。提前预习了,看起来学得比较容易而已。”
“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也听不懂,不过他们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说到这儿,初晴心虚得很。因为,她就是那种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人。就连同桌教她,她都担心占用人家太多时间,怕麻烦人家。
不过,她不怕麻烦肖寒。
肖寒,应该也不会嫌弃她麻烦。
肖寒把蛋糕推到初晴面前,“吃吧。礼尚往来。不能白喝阿姨的十全大补汤啊。”
他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笔记拿给了初晴,“不能乱借。”
“知道了。”
方欣然回来的时候,初晴正在研究肖寒的数学笔记。
她斜着身子凑到初晴面前,“肖寒同学把笔记本借给你了啊?”
“对。总不能让他白喝我妈的十全大补汤啊。”初晴边回她,边看笔记。
“那、你看完,能借给我看看吗?”方欣然试探着问。
每次看到方欣然期待的眼睛,初晴都不好意思拒绝她。但是,她也不能擅自把肖寒的笔记借给别人。
“肖寒只借给我一会儿,看完我得马上还给他,他还要接着做笔记。”初晴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子对方欣然说,“你等他写完新的内容,再找他借一次吧。”
“那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初晴觉得方欣然有一丝不耐烦。
——
体育课大家都溜得贼快,只有初晴慢慢吞吞地落在后面。
她可太累了。高一还没分科,要学习的科目那么多。她还挑食,营养也跟不上。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折磨,这会儿,有气无力的。
“喂。”
肖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喊了一声。
“啊。”
吓得初晴一个趔趄,差点儿跌个跟头。
肖寒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
“你有什么毛病吧?”初晴幽怨而又无力地瞪着他。
心脏都快给她吓停了。
“抱歉、抱歉。”肖寒一边道歉,一边抚着初晴后背,“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这玩笑都快把她人给开没了。他就图个乐呵儿?
“走开。”初晴抬起胳膊肘儿怼了肖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