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腥臭的气息只一瞬,便被风吹散,就好像刚刚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幻觉。
再看站在门口的青衣男子,他竟然已经走进院中,还在继续向前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并不像疼痛,而是生气。
还不死心?
白晞茜手中再次凝聚琥珀色的光芒,青衣男子果然停下脚步:“你这姑娘怎么不识好人心,刚才有邪祟要害你,我替你驱走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白晞茜发出直击灵魂的拷问。
青衣男子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就好像见了鬼:“你不记得我了?”
白晞茜在这个世界里只记住长老圣女和另外两个候选人,门主戴着面具出场根本没见着脸。
哦,还有食堂大叔。
对,一定是电信诈骗的套路,张口就是“你不记得我了?”其实,压根没见过。
见他又向前一步,白晞茜手中的琥珀针飞上半空,围做半圆状,针尖反射着月亮的光辉,做出攻击状态。
青衣男子赶紧说重点:“我们在千书门见过。”
在千书门见过?岂不是更不能留你性命。
白晞茜对自己说,他就是一个配角纸片人,杀了他不算杀人,反正小说里也没警察。
她凝出
“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本来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有没有收到千书门后续的招募通知,听说已经有人收到了。”
“你想入千书门?”白晞茜反问。
青衣男人奇怪地看着她:“去参观的人谁不想去啊。”
不然为什么要跑去参观?
“我的院门是你开的?”攀交情也得先解释怎么敢擅闯进来。
青衣男子解释道:“我路过门口,闻见了邪祟的味道,感觉很凶,你在房里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就想进来帮忙。”
看过无数部反诈案例的白晞茜完全没有马上与他亲近的意思:“谢谢,天晚了,我要休息了,日后有缘再见。”
不知青衣男子深刻认识到夜闯女子香闺的错误,还是评估了琥珀针的武力值,他向白晞茜行了一个礼:“抱歉打扰姑娘,告辞。”便径直走远了。
人生地不熟,加上总在想那个青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白晞茜居然失眠了,一大早就醒了,倍儿精神,在屋里转来转去,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那位李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单身女子说自己是个资深大夫,只怕连李家门房那一关都过不了。
就连电视购物都知道要弄几个一头银发的人坐在那里做世外高人状。
把自己变成祖传雄氏老方的传人去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这个化妆难度有点大。
白晞茜决定走世外仙子的路子。
她把自己收拾的纱裙飘飘,还专门拐去首饰铺子给自己买了一套,当场就穿戴上。
结果当她找到李员外家的时候,门口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门口有几个家丁维持秩序,发号牌。
白晞茜发现号牌不是按先来后到的次序派发,而是根据登记时填写的师门、从业经验,分为甲、乙、丙三种不同的等级。
甲级队伍直接进。
没有甲级队的人了,才是乙级队进。
然后才是丙级队。
白晞茜到的时候,甲级队刚刚进去几个人,他们穿得相当随便,其中一个竟像个要饭的叫花子。
乙级队的衣着也很平常,不同的是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记号,不是师出名门,就是曾供职于太医院之类。
丙级队穿得特别好,男的仙风道骨,女的高雅端方,绫罗绸缎,珠宝玉饰,比白晞茜临时买的这身面试专用装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像是个富家子弟交流大会。
他们都是不入流的野路子,只能排到丙级队。
难怪只能在衣服上拼命的卷。
现在丙级队已经排到五十多号了,乙级队还没全进完,现在拿号,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能进去看一看热闹。
这个热闹,不看也罢。
白晞茜转身准备走,忽然看见昨晚见过的青衣男子正向她迎面走来。
他看见白晞茜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在白晞茜为圆心,他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度,绕过了她,走向报名处。
他对管事的说:“玄清门,萧飞扬。”
管事听见他的名号,连号牌都不发,脸上堆满了笑容:“啊,原来是玄清门的仙师,快,里面请!”
然后,他叫了一个伙计过来替他登记,自己前方引路:“您里面请。”
看得在外面等待的人一阵议论:“玄清门是什么?怎么比甲级还高?”
“你连玄清门都不知道?乡下来的吧?玄清门医药双修,就连皇帝得病想请他们出山,也要看他们愿意不愿意。甲级?李府还真不配给他定级。”
说话的人语气中满满地都是羡慕:“玄清门可难进了,我没赶上入门测试,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跪昏过去了,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他们送下山,哎。”
“反正赶上了你也考不上。”旁边一个人语气凉凉,“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拌起嘴来,白晞茜对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八卦没有兴趣,眼看着萧飞扬已经走到门口了,她计上心来,赶上去:“师兄,等等我。”
管家和萧飞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白晞茜笑嘻嘻地看着萧飞扬:“没想到你在这,我们真是有缘,没想到日后就是今天。”
管家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萧飞扬知道她是在说昨天的最后一句话“日后有缘再见。”
确实是有缘。
萧飞扬也想跟她再打听打听千书门招生的事情,便没有揭穿她,对管事的说:“对,我们一起的。”
管家将两人送进李小姐住的院子,刚进门,几个先前进来的甲级大夫便连滚带爬的从门里跑出来,险些撞到白晞茜,萧飞扬伸手拉了她一把。
白晞茜看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认真地想:“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看来果然不是那么严重,玄清门应该是个正经门派,弟子说抓就抓,也没什么特别觉得失礼的地方。”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萧飞扬心里想的跟她差不多:“看来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果然不是那么严重,如果是真正的古代,她要么把自己的胳膊剁了,要么就把我给剁了。昨天晚上她反应这么激烈,应该是我擅自开了她的院门。”
萧飞扬是一个刚刚进入规培的医生,最近事情多,整天连轴转,连水都不敢喝,减少上厕所的次数,终于在写报告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奇怪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