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一路赶去擂台。
参加英才会的筑基期弟子一共好几百人,被分配了快三十个擂台。
每个擂台的弟子再通过抽签来决定顺序和配对,胜者进入下一个环节,迎接下一个对手。
其实这有些考验签运,如果有人一开始抽到的都是比自己弱的人,也许可以无伤冲到最后一关。
但终究比的是实力。
一个抽到弱者躺赢上去的人,在最后的擂台上是无法战胜一路打上去的对手的。
命运无常,虽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最后一战比拼的到底还是真正的战斗力。
林漓抓紧时间拿着玉牌完成了签到,发现自己居然是二号擂台第一个上场的。
好吧。原本还想着观察别人怎么打的。林漓在心底叹了口气。
问题不大,她也不是冲着第一名来的。
争头名的事情就交给资深炼气周密和爽文女主展红袖。
不对,展红袖和李扬一样注定拿不到第一名,因为元婴期有喻怀曜。
这么一想,李扬这么真情实感地希望喻怀曜早点到化神期,其实也含着不想在比赛里撞上这尊大佛的意思在。
惨,李扬,大写的惨。
擂台上铃声响起,林漓赶快提着裙子跑上擂台。
第一轮轮空的弟子们三五成群聚在台下,叽叽喳喳看起了热闹。
踏上擂台的一瞬间,周围空气隐隐有法术波动,擂台周围竖起了无形的结界。
这结界可以让里面的攻击无法伤到外面的观众,也可以自动让台上的人受到致命伤的时候传送出来。
林漓轻轻抽了口气,抬头去看有些扭曲了的天空。
像是困兽被关在了玻璃罩子里面。
心跳渐渐加速,属于她的回忆从角落卷土重来。
狭小的柜子、母亲的哭喊还有那银惨惨的锁链,扣在她的腕子上。
“道友。”
林漓猛然一惊,从粘稠窒息的回忆中抽离,目光定格在自己对面的对手身上。
对手是身材高挑的女子,原本正挑着眉打量发呆的林漓,此时却被林漓含着冰与恨意的桃花眼给惊得退了一步。
“抱歉,走神了。”林漓眨眨眼,眼角碎冰融化作慵懒平静的眼波。
“天衍宗,林漓。请道友赐教。”
“流朱门,陈月容!”女子被林漓之前的眼神刺得浑身不舒服,话音刚落,一手召出漆黑长剑朝着林漓狠狠抽来。
好凶。林漓微惊,身体本能的动作却更快,碎霜瞬间出鞘,架住长鞭。
陈月容手腕一抖,长鞭如蛇缠上剑身,鞭子上细细密密倒钩张开,咬住了剑身。
林漓暗道不好,身体迅速后退。
陈月容手中用劲,长鞭一卷,却被林漓死死拉住,纹丝不动。
妩媚女修眼神一寒:“你以为在拔河?”
不比力气我的剑就被你抢走了好吗?林漓无力吐槽,只将浑身力量集中在手上。
“天衍宗弟子,就这?”陈月容突然冷笑一声,身形一转,长腿横踢过去!
林漓身姿娇小却格外灵活,脚步一晃避开了她的攻击。
陈月容抓住林漓下盘不稳的机会,手腕用力一甩!
往日她如臂指使的长鞭却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她悚然一惊,只见那由乌铁制成的长鞭上覆上了簌簌白霜,反过来咬住了鞭身。
碎霜剑气强盛凌冽,锁住了如蛇长鞭。
“啊,流流什么门弟子,就这?”林漓眼神淡漠,红唇带笑。
一字一句原话奉还,除了她并没有记住流朱门的名字。
陈月容眼睛睁大,只见那极度冷冽的灵气顺着鞭身朝她蔓延过来,吓得本能地松开了手。
长鞭啷当落地。
林漓垂下眸,语气隐隐有些遗憾,“原本想碎掉它的你还打么。”
对于正统修武技的修士来说,不论是用剑还是用鞭子用刀,自己的武器都被视作性命与共的珍宝。
毕竟很多剑修都管自己的剑叫老婆。
没有人会轻易丢掉自己的武器。
陈月容涨红了脸,她一瞬间说不清是自己一慌之下扔掉了武器放弃抵抗比较羞耻,还是被人威胁碎掉鞭子更为羞辱。
“我我认输,你别碎掉它!”她嗫嚅道,盯着地面上乌沉沉的鞭子祈求道。
“嗯。”林漓颔首,朝裁判示意。
她站在台上,与捧着鞭子下台的陈月容擦肩而过。
“别管鞭子了,先去找万佛宗的除一下心魔。”林漓轻声提醒,对上陈月容含着泪花的眼睛。
她天生道体,对灵气本来就敏感,自然陈月容失去鞭子后道心激荡产生的灵力波动逃不过她的感知。
“我知道,谢谢。”陈月容点头,快步小跑离开了擂台。
远离这个伤心的地方。
“哇,这个女修怎么一上来直接把人家心魔打出来了。”台下有弟子咋舌。
边上高高瘦瘦的男弟子抱着剑摇头,“是流朱门的本来就有心魔,她太依赖自己的鞭子了。”
他能看出来,与林漓不同,陈月容战斗的时候全心在于如何能使出自己鞭法,而不是如何利用鞭子制造自己想要的局面。
也因此,是鞭子限制了她,而不是她主动驾驭长鞭。
而那天衍宗弟子直接把她的鞭子给夺走了。
用的甚至都不是剑术,只是最简单也最基础、最粗暴的——灵力压制。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你喜欢的方式?
他从那天衍宗弟子眼睛里看出了这层淡淡的嘲意。
她倒不是故意挑着扎心的方式去打败陈月容,只是这样最简单而已。
但她也不介意去伤害一下嘲讽她的陈月容。
毕竟——真的不用挑日子。
“哎呀。”他手中玉牌微微发烫,他低头叹一口气,“到我了。”
他纵身一跃上了二号擂台。
林漓抬眼,眼神平静无波:“天衍宗弟子,林漓。请赐教。”
他微微笑起来,笑容里带着点势在必得的优越。“天极宗弟子,郑杰。请赐教。”
林漓颔首,碎霜出鞘,寒光毫不遮掩自己的凛冽。
“好剑。”郑杰赞了一声,随后声音微沉,“只是你习剑的时间太短了。”
随后他的佩剑连着剑鞘一横,非常轻松地架住了林漓的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