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跟自己亲亲我我，忙着游玩长见识，就如同倦鸟出笼，根本没多少心思治学。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文凭成了他们的一个死穴。
孟洋问门口的人是谁，得到答复是宁家的人。
他们来做什么？
孟洋和文不思狐疑地对视一眼，还是把来人请了进来。
来人是那天跟宁瀚一起来查账的宁家人，不过他生的略胖，未语先笑，看上去是个好脾气的样子。
他进来直接说明了来意，孟洋从学校帐上支了973块大洋，请文不思和孟洋还钱。
“孟女士若还是老师，我们或许能每月扣一些，但孟女士如今已经不在学校教书，那欠的钱还是清了的好。”
孟洋：……看着老实你嘴还真毒！
一口一个“孟女士”，听着很客气，但语气很冷，又带着那么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鄙视，好像是在说你根本配不上“女士”这两字。
孟洋听着也难受，要不是宁染多事，文不思登报离婚后，用不了几天就要跟她结婚了。
那样她的称呼只会是文夫人，哪还会是不尴不尬的女士啊！
偏偏宁染又是要嫁妆，又是再登报离婚，又揪出文不思学历的事儿，让他根本没心思想结婚的事儿。
文母更是放话，绝不许她进门，把她做文夫人的路生生拦了下来。
她哀怨地看了孟洋一眼，“那些钱我都是去打点教|育|局那些长官的夫人了，请她们逛街吃饭，陪她们打牌，送她们礼物，不然咱们办学的许可哪那么容易下来？这钱怎么该咱们出？”
文不思听了也点点头，“她跟我说过这事，当时办学手续都是她跑的，吃了很多辛苦，这些钱不该我们出。”
但宁家人不赞同，说这些钱都花在这上了，有何凭据？
如果拿不出证据，那就只能孟洋还钱。
文不思当然不肯，开始“据理力争”。
宁家人撇撇嘴，拿出学校会计之前私下记的帐。
孟洋不让会计记这下，但会计怕担责任，瞒着孟洋自己做了一份儿。
其中有很多明明白白的记录，比如旗袍两套，戒指两个之类的。
也就是说，除了给人家送礼物，孟洋自己也留了一份儿，而且会计还暗暗做了些标记。
比方孟洋说要拿钱请局|长|夫|人吃饭，可据他所知，局|长|夫|人那几天明明回老家祭祖去了。
那孟洋支钱到底干什么了？
宁家人暗地撇嘴，这种交际费最好耍滑头，还完全是孟洋一个人经的手，按孟洋的德行不从中揩油那就有鬼了。
“你这是……”
“不思，”不等他质问，孟洋已经泪流满面，“都怪我太虚荣了，跟那些太太交往，我生怕给咱们学校丢了面子，才给自己置办了几身体面衣服和两件首饰。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最是势利，若是穿戴略差一点儿，她们看都懒得看你，还怎么跟她们搞好关系啊？”
“文副校长，你看这不是我找茬吧，孟女士确实支钱打扮自己了。您堂堂副校长，总不会让学校帮你的女人买衣服买首饰吧？”
文不思已经麻木了，若是几天前宁家人跟他这么说，他铁定大发雷霆。
但如今他诸事缠身，已经快没精力发脾气了。
酝酿了半天，他只挤出一句，“哼，我们问心无愧，都是为了学校。你们既然如此小人之心，那我们还钱就是。”
文不思一努嘴，示意孟洋给钱。
孟洋：……大哥，你赚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文不思一年工资是五百大洋，这些钱都快到他两年工资了，他们手头哪有这么多钱！
偏偏文不思不是个很懂得看眼色的人，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睹，逼得她不得不把话说到明面上。
“不思，咱们之前一心办学，不少工资都花在了学校上，现在手头，嗯，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了。”
孟洋说完，文不思也弄了个大红脸。
但是钱他们又不能不给，如今文不思麻烦事太多，不能再惹事了。
他只能好言好语请来要账的宁家人先回去，他再三保证两天内把钱还上。
宁家人确认了几遍才走了，文不思没法儿，只能打电话跟文母求救。
文母又急又怨，可又不能眼看着儿子被人为难，只能凑了九百多个大洋托人给他们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