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宁染过得难得消停。
口粮是现成的，她手头有钱，隔三岔五去买点肉打牙祭，李琼跟着她都吃的红光满面。
她也没有地种，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就好。
开春之后，李琼要去社里干活儿，宁染有时会给她帮把手，说她读书累了要换换脑子，李琼更感动了，两人处得越来越好。
宁墨一走就是三个月，一直没在村里露面。
她不出现，宁大富他们也不会主动找宁染，看来他们是当根本没这个女儿了。
最近宁墨倒是又回来几次，厚着脸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骑着自行车，穿着新大衣，大包小裹的拎着东西，还会给村里孩子们发糖吃。
吃人嘴软，村里人就得跟她寒暄几句，也没那么尴尬了。
宁染冷眼旁观，只要她不来惹自己就好。
不过她总觉得快了，因为前两天宁墨居然提着两罐麦乳精来找她，正巧她不在，被李琼撅回去了。
备考时间过得飞快，转天就要考试了，李琼邀请宁染到她家里住一宿，因为早上从村里赶过去肯定来不及。
宁染不想去，李琼家里地方小，人多，连她回去都不知怎么挤呢，何况再加个人。
前两次考试，是宁大富跟城里一个远亲打了招呼，宁染去他家借住的。
这次宁染不想再麻烦人，反正她手里有钱，干脆去住招待所好了。
这时，宁墨推门进来了，满脸堆着笑，“姐，我来看看你。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东西都备齐了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打招呼就往人屋里闯！”
李琼毫不客气地训她，这个宁墨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若是换了从前，宁墨早跟她吵起来了，但今天宁墨态度出奇地好，“真对不住，我想着跟自己姐姐没那么多讲究，忘了还有你在。你说得对，以后我一定敲门。姐，我上次来没看见你，心里一直挂念着。”
宁染笑笑，“多谢挂念，我人就在这儿，你都看完了，还有什么事儿？”
“姐，过去的事儿都是我想岔了，你是姐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宁墨说着就红了眼圈儿，“你知道，爸妈一直娇惯我，就算我做的不对，他们也从来不说，纵得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上班了才知道，大家都活得不容易，没谁有义务让着你，我婆婆也教了我很多，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算分了家，咱总是亲姐妹，有事还得走动，还得互相帮衬，不然爸妈心里也会难受的。姐，你就原谅我吧。”
说到动情处，宁墨还流了几滴眼泪，听起来情真意切的，连李琼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变化，难道她真的悔改了？
宁染，“原不原谅的我说了不算，咱们以后相安无事就好。”
宁墨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她垂下眼，带几分幽怨，“我也知道凡事急不来，算了，日子长了，姐就知道我的心了。对了，今晚你想好住哪儿了吗？”
“我打算去住招待所。”
“哎呀，姐，那可不行，你忘了你头两次怎么落榜的？怎么还敢吃外面的东西啊？夜里着了凉又怎么办？我这次来就是想接你到我那儿住。虽然地方小了点儿，好歹住的干净，吃的也是家里做的。你们考试那个中学就在我们厂子隔壁，还不用担心迟到，多方便啊！”
宁染，“这不好吧，太麻烦了。你和白驰也是住厂里的宿舍，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去住也不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宁墨差点把头点下来，“我特意拉了道帘子，还去借了张行军床，你在里面睡，不会吵到的。姐，你就去吧。我婆婆知道我跟你处的不好，都说我好几次了，你要是能去，我在她面前也好说话呀。”
宁墨蹙着眉头，微微嘟着嘴，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卖萌的技巧。
宁染：……辣眼睛。
“好吧，我去，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嘻嘻，不麻烦，咱们这就走吧。”
宁墨帮她拿东西，李琼借着帮忙收拾的机会，偷偷跟宁染说，“你们要是真和睦了也是好事，但你这个妹妹转变的太突然了，你凡事留个心眼儿。”
“放心吧，真出什么事儿，肯定是她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