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坚定
年三十，温侯府。
从皇宫巡查回府，吕绮玲就着一身甲胄，准备去往长平侯府，陪吕菁、蔡琰与貂蝉过年。见小乔脸色怪异地走进来，“你不是说去你姐姐那里过年，怎么回来了？”
“曹敏又来了，说坚持要见到你，否则不会离开。”
人就那么站在正门前，生怕旁人不知道。
“如此锲而不舍，倒不像她的性格。”吕绮玲砸吧一下嘴，“你先去吧，我来应付。”
小乔不满地看了吕绮玲一眼，“你去应付什么？曹操的女儿，喊管事赶走便是。”
“哟，你胆子越发大了，”吕绮玲调笑道，“是怕我中美人计吗？”
吕绮玲搬到温侯府后，一个人理事，多有不懂之处，小乔在许多方面为她周全考虑，用心提点，和管事一样，得绮玲看重与敬重。小乔也待她如友，不似过去那般忌惮。
“当初她在雒阳打郭嘉耳光，现在回想，纯粹是配合曹操做戏，帮郭嘉取信于长平侯。如今长平侯受伤，她怎么还有脸来找你？”
过去因为孙权与周瑜的关系，对吕菁又恨又怕，也没觉得她多厉害。后来知道的多了，虽不似孙尚香那般崇拜，但也怀着敬意。
想到孙尚香，小乔请求道，“你下次遇见尚香，帮忙劝劝，最近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呃……关在屋子里，也没什么吧~她挺有想法的，你别一直把人家当小姑娘。”
“以尚香的性格，在家里根本坐不住，平日野的跟猴似的。虽然在长平侯身边做事后，文静不少，但也不会这样。几次见到她，眼里都是红丝，萎靡不振，应该是还在为长平侯受伤的事情自责。我知道，她作为护卫统领，确实有责任，不能为她辩护什么。但作为亲人，也希望她能振作起来。”
小乔着实没想到，吕菁受伤对孙尚香会有这么大的打击。
“这个事情，太尉府那边查过了，孙尚香当时听命在外布防，发现叛乱后所采取的行动没有问题，也全力营救负伤，所以只是罚俸，稍作惩戒。”想到那晚的情景，吕菁如遗言般交待后事，吕绮玲就心中难受，低下头，“这么多年，姐姐一直守护着我，没能保护好她，我的责任……”抿了抿嘴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放心，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劝她。曹敏的事情，我有分寸，你安心去过年。”
小乔嘴唇微扬，“相信你。”
大约是从豫州回来以后，紧接着便是处理甄宓与杨修的事，以及和蔡琰一同应对吕菁倒下后的朝局，绮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
只是，这代价未免沉重。
小乔走后，吕绮玲正坐于堂上，让管事将曹敏带了进来。
“我说过，你成亲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为什么要来找我？”
不知为何，预想好的措辞，曹敏一句都没说出来，看着吕绮玲冷漠的眼神，嘴巴一瘪，眼泪便如玉珠，颗颗坠落。
吕绮玲保持坐姿不动，曹敏哭了一阵，等不到安慰，哽咽道，“我求了父亲许久，被骂、被打，最后以死相逼，他终是应了我的要求，同意我与夏侯楙和离，我才敢来寻你。”
“你和离了？”
吕绮玲眼中清楚写着不信。
曹敏从怀中取出和离书，走近交给仍坐着不动的吕绮玲，眼泪又止不住，“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勇气反抗父亲，直到你离开，我才追悔莫及。所以，我竭尽全力，让自己脱离那个妻子的身份，才敢来寻你。”
检查了和离书，吕绮玲表情终于柔和下来，“前几日你送拜帖，怎么不提此事？”
“我想亲口告诉你，亲手交给你。”曹敏蹲在吕绮玲身侧，头轻轻靠在她大腿上，“绮玲，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手拂过她曹敏的黑发，指尖划到她的耳边，吕绮玲声音中带上温柔的笑意，“好。”
只是，曹公啊，这次，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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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绮玲抵达长平侯府时，碰上从廷尉府回来的蔡琰。
“孔融还是不给人好脸色吗？”
“虽没有好脸色，但他主动问了我几个问题。”
孔融虽读书多，但终究个人力量有限。在蔡琰一次又一次送去他没见过的典籍，并被书中问题困扰后，孔融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虽然一开始和最后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在请教学问的过程中，孔融明显沉浸其中，认真与蔡琰讨论，全然忘记摆架子、给脸色。
吕绮玲笑道，“嫂子很擅长和他们这类读书人相处，换成我，包括我姐，都不行。”
“他们？”
“孔融，还有诸葛亮，司马懿，”吕绮玲秀眉微拧，“不对，司马懿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是哪里不同？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菁儿吗？”蔡琰轻笑，“她会比我做的更好，不然，你以为她身边如何汇集起那么多性格迥异的文臣武将？”
说完，便是一阵沉默。
“会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