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是陆宴了。”
在等候陆宴出来的时候，江郁悄悄摸摸的嘀咕。
“回到陆家才感觉到了。”
刚才江郁也跟着一起进了陆家，不过其他人都看不见他罢了。
姜酒轻轻嗯了一声，又撩起眼睛看他：“那你觉得我还是我吗？”
“你？”江郁瞪大了眼睛，看向笑眯眯的姜酒，“小酒酒你……”
他话没说完，车门忽然被拉开，陆宴站在车门外：“江郁，下车。”
江郁：“为什么要我下车？你们不会这时候想甩掉我吧？”
“你开车。”陆宴说。
姜酒说：“夫君都开一路了，也该你去了。”
“哦……”
江郁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姜酒问：“和家人都聊好了？”
陆宴点头：“嗯。”
“聊什么了？”姜酒好奇，“阿姨和小雪居然舍得让你走呢。”
“答应她们一定会回来。”陆宴说。
“哦，是吗。”姜酒笑的眼睛眯了起来，“走吧。”
“我倒是想走啊，怎么走？”江郁回头，“咋去呢？大神？”
“你往海边走就行。”陆宴说。
“这么随便？”
陆宴说：“废话这么多？”
江郁咽了口口水，小声：“你俩现在把我当司机使唤呢……”
他一脚油门，车子嗖的冲了出去。
……
“深渊处在一个类似于时空缝隙的地方，并非物理上的位置。到了我们自然能进去。”
“谁都能进去吗？”
“当然不是。但我带了骨笛。”
姜酒这才明白陆宴去找骨笛的原因。
“你说，冥主为什么没有来追我们？都这么久了，阿星肯定和她汇报了情况。”姜酒沉吟片刻，“她会不会已经在深渊等我们了？”
江郁吓得差点没翻车：“什么？冥王殿下在深渊等我们？那我们不是自投罗网？”
“我们能想到的，她也应该能想到吧。”姜酒说，“宴哥哥你觉得呢？”
陆宴说：“她一定在。”
“一定？”姜酒还只是猜测，陆宴却十分的肯定，姜酒眨眨眼，“为什么说一定呢？”
陆宴含混了一句：“我也是猜的。”
“哦……”
姜酒的手指轻轻勾着陆宴的掌心。
陆宴握住她的手，“你想起了一些事吧？”
“怎么又问这个？不是问过了？”
“想知道更多，更具体的。”陆宴说，“想起了什么？”
“瞒不过你。”姜酒咕隆，“很奇怪，之前也和阿星接触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接触却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是因为在时空缝隙的缘故，加上你和剑灵强行要合体，灵魂不稳定。”陆宴说，“所以才会触发了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之前说过了，就和以前和阿星的事，在这段记忆里，我是冥主，他是我的下臣。我和他……”姜酒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一点……”
陆宴眯了眯眼睛：“是恋人？”
“咳咳！”姜酒悄悄地红了脸，“没有没有，就是稍微有点、有点暧昧……”
陆宴继续追问：“怎么个暧昧法？”
“你还要听细节吗？”姜酒瞥他。
陆宴漫不经心：“随便说说。”
“说不上来，就是我……我到哪儿都会带着他，不管在哪儿，都会和他一起。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还会送我花……嗯……不是曼珠沙华，是人界的花……只能保持很短的瞬间，就会凋零、所以他乐此不疲的时常送给我，来维持鲜花的盛放。”
说到这里，姜酒摸了摸下巴。
“你说冥王通天的本事，地府除了曼珠沙华怎么就容不下一朵鲜花呢？她的神力都没法控制一朵花的凋零吗？”
“因为那不是冥界的东西。”陆宴说，“冥主在诸神混战中犯下大错、被天道罚入永不见天日的地府掌管冥界、人间的事物，冥界皆无法拥有。哪怕是，一朵花。”
“哇哦。”
姜酒看着陆宴，他突然严肃起来了。
“……冥主不是在诸神之战中获胜、才成为冥主吗？”
“她的确获胜了，但最终还是天道平复了战事，分配了三界的所有权，她因为挑起战事、屠戮过重而被罚入冥界。冥界是她的牢笼，而不是她的领地。”
说起这件事，陆宴的表情愈发的冰冷。
姜酒盯着他看：“……宴哥哥？”
陆宴突然想起什么，他迅速平静了神色，语气也平和了：“这是很久远的事了。”
“所以，她无法拥有一朵花。”姜酒说，“所以……”
“她和也没法和她的下臣有什么。”陆宴说，“神明没有感情，也不可能有伴侣。”
姜酒沉默了一下：“我觉得，那不是我。虽然存在我的记忆里，但并不是我。”
“当时阿星应该是和你看到了同样的记忆，所以他放过了你。”陆宴说，“还想起别的了吗？”
姜酒摇头，“全都是在冥界和他的记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陆宴问：“没有关于我的？”
姜酒抬起头：“应该有吗？”
陆宴笑了笑：“当然没有。”
他伸出手来，轻轻摸着她的脸。
“我们的记忆，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姜酒眨眨眼睛。
陆宴把她和冥主区分成了两个人。
“我们”——她和陆宴。
“他们”——冥主和阿星。
陆宴肯定知道些什么。
关于她为什么能拥有冥主的记忆。
也能拥有冥主的眼睛。
在这个故事里，她究竟是什么？他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到了深渊之后，小酒你先躲进结界里。”陆宴转开了话题，他拨了拨她胸口的钥匙，“待我解决完问题，你再出来。”
“哈？你打算一个人去应付冥主？”
“只能如此，你现在没有办法和她抗衡。”陆宴说，“待我解决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你稳赢吗？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输了你就在钥匙里呆着、我还留有后手，会有人把你从钥匙里带出来、等我转世，我们再筹谋。”
“可是你转世不是要经过冥府吗？那还不是她说了算？而且……难道人界就这样一直下去吗？”
她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
“我得和你一起去。生也好死也好，我们只有此一次机会。”她深吸了口气，“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全部，我们共同来商讨这件事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你，一个人做决定。”
她盯住了他的眼睛：“我是姜酒，可不是你某世听话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