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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5 章 第二十回 旁门道,沧海遗珠钓大鱼(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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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哗啦,打落在泥土和青草上裹挟着一股雨中独有的味道,却掩不住渐渐浓郁的血腥之气。

    人静无声。

    侯爷立在门前,扫过滴血不染的黑沉古剑、被白玉堂向后推去的展昭、早就被炸得血肉模糊得虎头罩男人、断头摔在地上的小童、头颅滚过之后咕咕流淌了一地的血痕……满目狼藉,而温热鲜血的腥臭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整个屋子里,混合成了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味道。不知是否为这人间修罗场所震,侯爷的神色有些恍惚,前一刻口中喃喃的言语像是一场旧年不得醒的噩梦。他目光越过一身血衣的白玉堂,久久落在凝眉望来的展昭身上,又陡然惊醒。

    这一醒神,见一双眼睛斜了过来。

    带着浓重的凶戾和寒煞,毫无笑意,仿佛一把锋锐难当、永不折断的刀笔直地剖开人的肝肠心魄。

    风从破开的窗子贯入,掀起白玉堂的长发,而他那双眼睛里染满了愠色与杀意,眼角还溅着几点鲜红,血珠顺着他的面颊滑了下来、蜿蜒成一道血痕。

    白玉堂惯是怒而先笑的,漫不经心、乖戾恣意。可当他凝着寒霜、冷了面色时的这股盛怒恰如无情阎罗,仿佛任何人逼近一步,都会叫他顷刻间斩断头颅、再贴着心脾肝肺狠狠一脚踩下去,令人寒毛卓尔、心神俱丧。

    因而侯爷提起的脚步也顿了下来,在白玉堂手中仿佛还冒着热气儿的刀又横斜过来之前。

    便是这时,屋瓦颤抖了一下,咔的坠落,正砸向白玉堂。

    一只手轻轻一挥袖,将这枚破碎的屋瓦扫去,大雨紧接着从漏了的屋顶滴落,一串雨点儿落在肩膀上、水花溅开。展昭抬起的袖子挡下了坠落的冰冷雨水,指腹轻轻擦去了白玉堂面颊上的鲜血。在这死寂的片刻里,他收回了隐含困惑的目光,与白玉堂无奈道:“莽撞。”朗朗动听,琳琅珠玉醉入清泉。

    白玉堂微垂着眼帘,浑身煞气未减分毫,只舒展眉宇与展昭嬉笑:“剑若毁了,有你这傻猫儿哭的,还不谢谢白爷爷保剑大恩。”

    展昭好似永远瞧不见白玉堂这一身狠辣跋扈、激烈刻薄,任白玉堂这般紧握着他持剑的手。他从容地将白玉堂面上飞溅的鲜血擦尽,又温吞与白玉堂驳道:“休要胡言,这般辱没上古宝剑,仔细它灵气敏锐,来日同你计较、也给白五爷一些厉害瞧瞧。”

    “那定是你这主子小气,要替它出头了。”白玉堂顺着展昭之语,不着调地说。

    展昭闻言却笑,“不敢开罪白五爷。”温润眉目仿佛隐见日月碎光,哪怕天色阴沉、大雨滂沱也遮不住。

    白玉堂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展昭,完好无损、沉静安然一如既往。他松了手,又懒懒压着一身煞,折手一抖,粘稠的鲜血轻易地从长刀上甩了下来。这上古妖刀旁的不说,比之早前白玉堂所用的两把长刀,最显眼的好处便是刃不染尘、刀不沾血,这一抖血珠滚尖一地,先头瞧着还透着几分浸血的凶煞妖异,眨眼就露出画影雪白似仙的刀身。反倒是白玉堂一身白衣染了一半血红好比修罗阎王,甚是骇人。

    他拎起出鞘时被甩在桌上的刀鞘,将画影收回,目光也跟着落在侯爷与秦苏苏身上,“解释。”

    二人这话莫名,可屋内四人皆能听个明白。

    先头小童暴起,以身刺剑,自是存了几分死志,乃是他这内贼死士被揪出踪迹之后,不肯叫他们活捉的自绝之举。但他紧抱展昭的巨阙不放,却是为将一身暴烈诡谲、似无底深渊的真气随他死前最后一股劲,承媚骨心法运转、发力一震如此,可怖的内力是否能折断刺在他体内的上古宝剑巨阙,自然无人能料想,但巨阙于展昭意义非凡,展昭定然不会松开持剑的手……也多半会被这股犹如雷火炮仗的恐怖内劲冲击所伤。

    媚骨功法霸道,除了叶小差那般铜筋铁骨之人胆敢以身相扛,旁人……哪怕时展昭内力浑厚,肉体凡胎也挨不住这么一遭,须知武艺差些几乎逃不了浑身骨碎的下场。

    因而那个刹那最明智的决断该是抽身而退,避开锋头。白玉堂斩杀小童,确是釜底抽薪之策,但呼吸瞬息,焉能笃定此计可行?不过是赌命之举。

    因而那一刀是反手一刀。

    因而他一刀削首之余,只来得及匆忙将展昭推后挡去,是心中全无此计可行的犹疑。

    稍远些站着的秦苏苏半晌不言,只打量了白玉堂良久。

    这小子……可真是个痴情种。

    堂堂锦毛鼠白五爷何时有过犹疑惧怕之念,又何时顾不上理智一想其中道理?人死气绝、他刀只要够快,自然能在小童功法引出之前拦下他。白玉堂会疑自己的刀不够快?笑话。

    不过是如幼清所言只展昭,他赌不起,也从来不赌,如此罢了。

    秦苏苏心下直笑,望舒啊望舒,你说你这幼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性太过刚烈、不知进退,恐是永远不会有为人低头屈服的时候,未必会有将人搁在心头捧着的那一日,如今打脸了罢。就说你们白家情种一个赛一个,多半是祖传的,你小子当年看上个沈三娘、还不是一改神仙性子死皮赖脸也要将她娶回家门。

    不过……想必你是猜不着,你这什么都好的幼弟往日就在天下闯下目无礼法之名,如今连寻心上人都要惊世骇俗,看上了个男子。

    秦苏苏这头想着,又与展昭和和气气的目光对上了。

    “……既是寻内鬼,生事之前焉知是他,不然二位何必请在下前来做局?”秦苏苏言笑晏晏,四两拨千斤,叫人没脾气,“白五爷可要消消气、讲讲理,莫要平白浪费了三娘的面子。”

    这自然是个局。

    今日假借“鬼医芍药”的名头医治昏迷不醒的“展骐”,将其救醒,本就是白玉堂与展昭一并做下的局。

    此事瞧来不甚隐秘、实则知者不多,不过是从赌坊之内几人眼进、口出、耳入,正是一计关门捉贼的诱敌之策。此计有三妙,一试展骐是否如他们所料想的那般,当真知晓了这黑市兵器走货之中的隐秘,引得那幕后之人觊觎他的性命;二捉那早早藏起尾巴、将诸多线索缠在勾龙赌坊头上的那拨人所派遣来的刺客杀手;三则探探这赌坊之中是否真藏有白玉堂与展昭怀疑的内鬼。

    只要背后之人闻知展骐或将被救醒的消息,又当真急于派人前来刺杀,便知他们种种推断并无差错。

    且此番试探诱敌的骗局,本就是一桩明目张胆、坦坦荡荡的阳谋,展昭与白玉堂料定那幕后之人哪怕明知其中多半有诈,也不得不冒险钻进套里来赶来杀死展骐。退一步说,对方并未派人前来刺杀,反证他们的推测错误,也给他们重新划了方向梳理这太原城中种种谜团。好过数日来这般受其摆布,每一步所查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得来的都是他们布好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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