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斩魔舲(船)朝着斩魔宗的方向缓缓行驶。
莫承站在船头,面色严谨。
其实不光是他,斩魔宗其余的人脸色也极差。
“师尊,老祖他会不会…”
“闭上你的嘴,此话是你能说的?”
武商仙尊冷着一张脸,训斥着莫承的小弟子,随后挂上担忧:“师兄,老祖此次受伤多有疑点…”
“你也注意到了。”莫承拧着眉,“就连苍绝忽然消失也存在着太多疑点,等老祖苏醒,咱们再问吧。”
“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后头的船舱传来真气的波动,是尘昙醒了。
看着自己面前神色激动的二人,尘昙第一句话说的却是要去寻陆随深。
“万万不可啊老祖,您重伤未愈,理应好生调养。”
“我答应了要去接他。”
尘昙有自己的坚持,执意如此。
他没有抓到苍绝已经很是愧疚,若再失了约,就真真的哄不好对方了。
他不想陆随深生气。
莫承闻言眼珠一转,“老祖,若是您一身重伤的去寻师叔祖,岂不是惹得他也跟着忧心愧疚?”
“师叔祖本就孝顺,若知您强撑着,他能不心疼吗?”
尘昙犹豫了。
自己这般,阿深会心疼的。
不,不能让阿深知晓自己受伤了!
回想起上次断臂小徒弟就下了心魔誓,这次…
“我不去接,你们不准告诉他我受伤了。”
莫承苦艾艾的点头没敢说话。
这事,是不告诉就能瞒着的吗?
怕是这时前去接人的弟子都已经到了。
“老祖…”
“苍绝!”
尘昙周身气势一变,在察觉到熟悉的魔气之后不顾自己的伤势凝聚本源之力于掌心,一掌直直的朝着西北方向拍了过去。
竟还敢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既然不能活捉了你,我便直接趁你病要你的命。
这一掌拍下后,尘昙的身型晃了晃,脸色白的几近透明。
那乱情蛊好生厉害,为了压制它,他的真气几乎耗空。
“给宣阳传音,让他不准那么快回来。”
忍着体内的剧痛,尘昙的脊背依旧挺直,“起码,要在本尊真气恢复些许之时再回来。”
不然,阿深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会伤心的。
他不想看到阿深伤心。
——
寂静的丛林中,青阑凛着一张脸为面无血色的苍绝运气调养。
威风凛凛的魔尊此时倒更像个病秧子一般,歪着身子昏迷不醒。
猛的,一口鲜血喷出,苍绝醒了过来。
内伤复发,魂魄宛若被烈火烧灼,痛苦不堪。
“主人,您没事吧?”
苍绝捂着胸口虚弱的摇头,“此处是哪里?”
青阑刚才只是随意落了一处,苍绝一问他放出神识查探,“在崇宁村附近。”
陆随深的母亲和妹妹就住在这里。
苍绝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战况如何?”
“输了。”
“该死!”重重的一拳砸在树干上,顿时印出鲜血。
苍绝不甘心,他谋划了这么久,眼见着就要得手,这该死的内伤怎么会在此时复发!
“尘昙呢?如何了?”
他如今没有力量再去操控乱情蛊,想来尘昙会快速想办法将乱情蛊剔除。
这一次,简直功亏一篑!
“当时急着救您没有注意,不过也应受了不小的伤。”
青阑不想多说尘昙,便转移话题:“主人此时放宽心,先行将身体调养好才是。”
调养好之后,想再算计尘昙也算计不到了,毕竟尘昙也不是傻的。
对方的声音轻灵又不失担心,苍绝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他的手臂搭上青阑的肩膀,“走吧,回去。”
计划失败确实惹人恼怒,但苍绝向来都不是把自己困在一处的人。
这次不行,那便下次再来。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尘昙。
青阑看得出苍绝的想法,扶住男人,眸光闪烁了两下,“斩魔宗的人怕是没有走远,要辛苦主人步行一段旅程了。”
受了伤,魔气不太受控。
若是运气会去,难免斩魔宗的人会有所察觉。
“好。”苍绝侧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人,“也只有你能让本尊这般信任了,青阑。”
青阑闻言心尖一颤,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变。
他不敢想象,如果让男人知道了这次计划失败和旧伤复发是因为他,对方会不会恨不得蚕食了自己的血肉,亲手撕了自己。
“主人,我…”
话音说到一半,他脸色巨变,猛的推开苍绝回身对上这从天而降的滔天一掌。
“噗。”奈何这真气鼎盛,像是将死之人凝聚的最后一击一般,直压的青阑浑身皮肉破裂,血液飞溅。
“主人,快、走。”
青阑痛苦着声音,“您走,我快坚持不住了,快走啊!”
“本尊就没见过你这般蠢钝之人!”
把自己扔下有那么难吗!
这个蠢东西!
苍绝咬着牙,赤金色的瞳眸顿现,面色狰狞,口中多了两颗獠牙,喉间竟泄露几声怪异的低吼声。
似龙吟一般。
也就是这么一个声音,竟足以抵抗尘昙竭力一掌,生生把尘昙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青…阑…”苍绝满身血污的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青阑让他的心空的不行。
奈何堪堪往前爬了两步,就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而他的手与青阑带血的指尖,也不过相差了半寸之余。
——
“师尊!”
因为宣阳接到了指示,在路上有意无意的放慢路程,拖到了小半个月后才回来。
这一路上陆随深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他已经感受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到了宗门的时候宣阳才告诉他,是师尊受了重伤。
该死该死该死!
陆随深几乎说是连滚带爬的回了断尘峰。
闪身到了尘昙洞府的时候,见到里面的人,他紧绷的一根线‘砰’的一声就断了。
躺在玉床上沉睡,丝毫不见血色的纤瘦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