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凭被关起来了,因为明憬急需更换腺体,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状态,他被宴秋关在医院等待捐献腺体。
他把病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最后拿了一小块玻璃抵在脖子上对守门的保镖怒吼:“我要见宴秋,你们让他过来。”
保镖两个人吓坏了,一瞬间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伸着手想去把他脖子上抵着的那块脖子拿下来又不敢动手。
其中一个走到一旁语无伦次地给宴秋打电话,电话打了没有多久宴秋就来了。
守门的两个人退下,宴秋没有收丝毫力气把宋凭的手撇过来把那块玻璃拿下来了。随后他把宋凭按在床上,好像没有被宋凭刚才的事吓着一样,语气冰凉:“宋凭?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宋凭第一次感到又委屈又屈辱,就是小时候宋野带着其他人收拾他他都没觉得有这么委屈过。他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咬牙切齿地说,“放我出去,我不给!”
“不行。”宴秋一只手拍上他的脸,“你不给,那我的孩子呢?孩子还在你留着腺体还有用,如今标记也没了孩子也没了,你留着腺体有什么用呢?”
宴秋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从徐未闻那里知道他打掉孩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徐未闻问他知不知道宋凭怀孕的时候,他激动得手抖。但是徐未闻接下来一句话又说宋凭打掉了孩子,他眼前一黑,差点仰过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宴秋越说越激动,手逐渐移到他脖子上。
宋凭被他捏住了脖子,憋得满脸通红,“不是,不是!我不要你的孩子,不要。”
他手上一用力,宋凭觉得呼吸一下子被夺走了一般,一只手抓住身下的床单,一只手想要尝试把他的手掰开,但是无能为力。
“放……开。”他用虚弱地气息说道。
宴秋被这两个字叫醒了一般,受惊了一样收回手,低下头看了急促呼吸的宋凭两眼,想神手触碰他。结果手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他他就有一个很明显的躲避动作。
宴秋手僵直在半空中,过了几秒才又收回来。他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冷硬地道:“准备准备吧,明晚就做手术。”
说完也不管宋凭要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宋凭瞪大眼睛在床上躺着,听见他在外面交代那叫个保镖看好人,他晚上再来。
宋凭开始心慌了,他此时此刻无比后悔曾经爱上过宴秋。也许宴秋以前说得对,他就是在犯贱,所以最后才落得个这个下场。
他坐起来,看见窗外那棵树突然开花了,明明昨天还没有的。看了一会儿,他跪下去,双手合十,希望能早点逃脱这个命运。
宴秋到底是没能在晚上去看宋凭,公司里临时出了一点事,必须要他回去处理。
因为还生着宋凭的气,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走了。
十一点多,宋凭还是没睡。旁边有一个装水的玻璃杯,他用力砸在墙上,趁着保镖没有进来的时候捡起一块藏在枕头下面。保镖进来后,一言不发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就出去了。
十一点半,宋凭把枕头下那块碎玻璃拿出来,重重地往自己的腺体上插入,插入之后他还觉得不够,重重地划拉了一下。
不就是腺体吗?他不要了便是,但是这是他的东西,他不要也不会给别人。
忍着疼痛,他走到门边,用出最后的力气去敲门,虚弱地说:“开门,开门。”
保镖思索了一番还是开门了,一个保镖看着他脖子上全是血背后突然就冒出一阵冷汗,另外一个还保留了一点思绪,冲进房间里按了呼叫铃。
医生飞快地赶来了,宋凭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手术室。主刀医生拿着手术刀看着宋凭最新出来的检查报告,惋惜地说:“腺体高度损坏,不可修复,只能切除。”
宋凭凭借着仅剩的意志去理解医生这句话,与在场其他人的惋惜不同,他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现在要切除腺体,你愿意吗?”
未被标记的omega腺体摘除完全由自己支配,宋凭抬起头,重重地呼吸了两下,点头。
医生觉得有些不忍心,一个omega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狠心把自己的腺体高度损坏。
医生开始吩咐其他人做好准备,腺体摘除手术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不是很困难的手术了,大家或许是对这个omega可怜,都异常的沉默。
“医生。”宋凭在护士递过来的那张知情书上摁了手印,突然开口,“不用给我打麻药。”
他要记住,记住这种疼痛,要记住一辈子,这是宴秋给他带来的伤害。
手术刀落下来的时候,他闭上眼睛,如同尘埃落定一般,心情异常地放松,宴秋,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想了。
宴秋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徐未闻也在门口坐着,宴仲春和楚茂也来了。
手术室门外沉默异常,宴秋站在中间,狠狠地用拳头往自己头上砸。
楚茂哭得厉害,宴仲春这个时候好像也骂不出什么话来了,搂着楚茂不去看宴秋。
徐未闻叹了一口气,还没走到宴秋旁边,身后就有一个人冲上来往宴秋身上踢了一脚。
“王八蛋,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哥跟你结婚。”宋野冲上来,把六神无主的要求压在地上,拳头狠狠地往他脸上砸。
徐未闻把宋野拉起来,拉到一边,“宋野,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用吗?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宋凭平安出来吗?”
“怎么平安?腺体高度受损了,他还叫平安吗?宴秋还能还我哥一个腺体不成?”被徐未闻一拉,宋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用力之大让徐未闻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外面一团混乱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主刀医生取下口罩,没好气地说:“在外面吵什么!”
宴仲春还算冷静,冲上去问:“医生,请问手术怎么样了?”
“腺体摘除了,手术很成功。”医生说。
身后宋凭被推着出来,他没有打麻药,全程都是自己挺过来的,疼得嘴唇直跳,头上都是汗水,脸色发白。
宴仲春和楚茂冲过去,宋凭难得还有力气露出笑容,“伯父,伯母,对不起。”
楚茂哪里还听得这个,当下就捂着嘴转过身了。
宴秋也想上去,在他上前一步的时候,宋凭发觉了他,先一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