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羞的面纱一掀开,局面就发生了扭转。
多数时候,王戌时还是那个待高应怜体贴周到的邻家哥哥,但偶尔,他也会在她面前展露出其他一面:充满暧昧的挑逗,压迫,以及密不透风的控制欲。
有时高应怜出浴,王戌时会难以克制的拨弄一下她湿漉漉的头发,凑得极近,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混着沐浴液的特有的奶香气。
在高应怜与王婶相谈甚欢的情况下,王戌时仿佛预见了这对未来婆媳友好相处,情难自禁,他便用黏糊糊的眼神望高应怜,嘴里吐着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懂的暗语。
高应怜不能与异性走得很近。高应怜本没有这类的行为,她甚至没有特别要好的同性朋友,但评判的标准由王戌时来规定,王戌时说有就有。而当他单方面认定高应怜不顾他的“劝说”,仍要挑衅他时,他险些失控得要揉碎她。
王戌时理智不再,疯狂的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似寻求发泄口急切的亲吻高应怜时,他揉碎了她原有的精神世界。
使其崩溃。
高应怜很害怕,很反感,觉得很反胃,那条侵入口中的舌头于她而言,比蛇身还要滑腻恶心,似要剐得她满嘴出血。
高应怜反抗不了,几乎孤立无援。她不大敢向唯一的亲人高瞻求助,一则觉得很羞耻。被侵犯的女孩远比被侵犯者更在乎尊严;二则王戌时不仅仅是她的哥哥——现在已经快不是了,还是高瞻的哥哥,高瞻敬重他,她不愿毁了高瞻为数不多在乎且活着的人。
渐渐的,高应怜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纵然不是很明显。一见到王戌时,她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防备且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总感觉他要把她活活剥皮然后一口吞掉。
假设王戌时没有在包厢里暴露了心思,又假设之后的日子王戌时能克制住自己,忍住没去碰高应怜,给足她空间与时间去思索整理两人的新关系,或许以后他真的能如他畅想的那样,同她光明正大的、真正的永远在一起。
命运之路有无数条,一个人的选择取决于自身的性格、想法与格局,走过的路有着必然性。就像王戌时,他对高应怜的态度是极度的爱护与掺杂着一丝自卑的势在必得,无论多少次重来,以他当时的心性,他仍会因为高应怜的抗拒,不可控的做出一样的行径。
他想对高应怜好。在他看来,他确实做到了,又想高应怜能回应他的好。
可高应怜根本无法做到回应。
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情爱的甜蜜,就先尝尽了他给予的恐惧。
这次四人旅行中,似乎进一步知晓高应怜不敢跟高瞻“告状”,王戌时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了,明目张胆的看她,借着一些稀疏平常的由头触碰她。
最后一天要去漂流,高应怜穿得比较清爽,一条小背心外搭粉色的防晒罩衫与短牛仔裤。
分明是很正常的装扮,王戌时却看得目不转睛,平时高应怜出于对他的防备心理,连喜爱的裙子都不穿了,如今再看到她那双又细又直的腿,王戌时反应略大。
高应怜被瞧得浑身不舒服。
她后悔这么穿了。
所幸,王戌时还能保持理智,知道一直盯着会引起高瞻的怀疑,在高瞻回头之际收回了视线。
王戌时说:“我跟阿怜一块?”
橡皮艇只有二人座的。
高瞻接收到了王戌时话中善意的提醒,若跟阿怜坐一块,漂流途中可能会被她发现手腕的伤口。
但尽管如此,高瞻还是看向高应怜与王婶,询问她们的意见。
王婶并没有异议,对于儿子在自己与高应怜之间的抉择毫不意外。当然,她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高应怜正要开口,王戌时先打了岔:“对了,我手臂伤口碰到水应该不会有事吧?”
伤口是前几天在游乐园他扶她无意被签子擦伤造成的伤口,早就结痂了,他开始就没当一回事,却在这时提了一嘴。
“没事,你皮糙肉厚的”王婶说。
高应怜听明白了他话中暗藏的劝告。
心绪翻涌片时,高应怜极力忍下不适,“我跟戌时哥一块。”
高瞻摸了摸高应怜的头,说:“哥就在你后面,玩完了我们就去烧烤。”
由于打小身体差,高应怜总被父母提醒少碰一些容易上火的食物,她很乖巧,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闹腾,但到底心里还是很渴望多尝尝那些食物的,尤其是烧烤之类的。
高应怜点头,“好。”
高应怜穿了救生衣,坐上橡皮艇,与王戌时从高高的起点一路惊险滑落,抵达第一个留以缓冲的关卡。
此时,稍后出发的高瞻他们还没来到,这里就只有高应怜两人。
高应怜肾上腺素未消。
橡皮艇往下一个关卡飘去,慢腾腾的,轻飘飘的,如同高应怜漂浮不定的心。
王戌时探身过来,正要拨开高应怜脸上一小撮湿漉漉的头发,见她因他的靠近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王戌时动作僵住,过了一会才收回手,坐了回去。
最刺激的几段漂流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是平滑的“观光区”,溪道两侧植有竹林,竹子擢擢,竹叶疏疏,映于水中,连成一方浓郁的翠色,夏风入林,林与水波具皱,很是赏心悦目。
王戌时说:“把水擦一擦,别感冒了。”
高应怜沉默的拿出毛巾擦去发上与脸上的水。
王戌时说:“等会我们就在竹林后方面烧烤。”
高应怜不答话。
王戌时细细的看着她擦干水,然后伸手,“也给我擦一下。”
高应怜从刚才开始就低着头,现在更是不动弹了,抓着毛巾紧紧的。
王婶也给他准备了毛巾,为什么非要用她的?
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共用贴肤的物品。
又是这般执拗的抗拒。
王戌时眸光暗了一些,眼睑掩盖了陡然涌现出来的阴翳。
“阿怜,戌时哥。”
高瞻他们又一次赶到了。
高应怜似得救了,眼睛一亮,绽开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哥哥。”
“阿怜。”
虽然在前端剧烈的“运动”中感觉到伤口轻微撕裂,高瞻仍是很开心,这种适意的畅快已然许久没有过了,他尽情享受其中刺激的冒险,宜人的风景,以及与他人的互动:
在之后打水仗环节,高瞻打得格外入迷,谁都不能欺负他妹妹,一旦发现“入侵者”,立即反击,连王戌时都差点被无差别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