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防备和疏离都写在脸上，吃几口，就要看一眼薄云鹤。
他倒是吃的很慢条斯理，甚至还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钟柒草草吃了几口，就盯着他。
薄云鹤只得说，“我吃完就走，绝不多留。”
但钟柒还是防备的盯着他。
“那些人事简介不用当成重要资料看，百分之八十都是粉饰过度，公司刚刚起步，用人方面要谨慎，人品为重，还有……”
“我不需要你教我！”钟柒气不过，出声打断他。
要不是他做的那些事，她至于一点点打拼吗？
薄云鹤面色怔了下，却仍是一边吃菜，一边说，“钟氏目前的账户资金必须压在重要项目上，跟薄氏的项目接近尾声，年底会有一份保障，现在要迈出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周氏集团，或是浩丰国际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的的确确是在认真的给钟柒提意见。
哪怕她明确要抗拒，薄云鹤也还是自顾自说着。
钟柒拧着眉心，不想再听下去。
“你……”
“如果你还想向我报仇，就好好听着，就凭你现在，怎么跟薄氏斗？”薄云鹤扬了下眉梢，忽然看了过去，声音一字字，清晰可辨，“钟柒，别浪费你的人生。”
尤其是浪费在他身上。
钟柒死咬着唇角，无话可说。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挫伤了她的自尊与骄傲，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只能把这份苦楚嚼碎了，咽回自己的肚子里。
“薄云鹤，你能不能别这么看不起人？不靠你的烂好心，我也能……”
“对，你能。”
他深冷的眸子里忽然抬起，里面晦暗的光如同深渊一样，凝视着钟柒的脸，“但你知道，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他曾经在仇恨的泥沼里，痛苦的挣扎了那么多年。
如今钟柒经历的种种，他都深有感触。
他对她的弥补，只是出于一份同情和遗憾，还有，一种连他也不想去承认的感情，若真要细化这样一份感觉，大概，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她再受同样的折磨。
但这些话，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说出口，即便说出口了，她也不会信。
“请你出去。”
钟柒咬着牙，她不想再被他戏弄，利用。
“没关系，你会想明白的。”薄云鹤随即起身，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张名片，“下周有一场竞标会，联系这个人，他会帮你安排。”
门关上之后，窗外的风雪好像更大了。
像是钟柒此时的心，一点点被刮的空空荡荡。
她低下头去，双臂紧紧环住自己的头，“薄云鹤……”
剩下的声音全都被窗外的风雪带走了。
男人坐在车里，玻璃上缓缓蒙上了一层雾气，但他只是看着钟家客厅的方向，静默不语。
手机上，是周放发来的信息。
“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么过？”
薄云鹤看了眼，回复了句，“已经过完了。”
他赶在十二点之前，冒着风雪回来，只是为了，跟她吃上这么一餐饭。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