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边走着，迟亦修跟在身后。
这个瘦弱的少年一瘸一拐，慢慢挪动身子。
曲清歌只能为他疗愈表皮的伤口，断掉的经脉却不是能一时修复的。
中庭盛开的海棠花下，两三只展开彩翅的灵蝶飞舞，淬了星光般闪动。
迟亦修第一次见灵兽，看得愣神，未发现他身后突然多了一位脸色阴郁的少年。
“师父。”莫寒衣变脸露笑，如同往常般伸手扯住曲清歌的衣袖，上前用身子挡住了纤瘦少年。
“徒儿过来瞧瞧小师弟。”他的声音清澈和煦：“我让他们在毓灵苑内清扫了个房间出来，不知何时让小师弟搬进去？”
毓灵苑是他们住的地方，靠山环水，与毓灵楼有一段距离。他这么说，也是想让新来的小子尽快离开曲清歌。
曲清歌停住脚步，回头看到他那精致白皙的小脸，任由他扯着衣袖，答道：“他第一日来，都不熟悉。”
“那便由我来照顾小师弟吧。”莫寒衣轻笑，露出浅浅的梨涡：“虽徒儿不通阵法剑术，可一些基本法术还是可以教给小师弟。”
没想到自己的二徒弟那么贴心，愿意主动分担教导之责，曲清歌心中感动，却也犹豫。
她完全不会教人法术，也懒得教，可新来的小徒弟能给她无限的寿命啊！
左右一权衡，她笃定道：“我亲自来教。”
大不了再编一些瞎话骗骗小徒弟！
莫寒衣笑脸一僵，左手背后，紧握拳头。
他们师兄弟三人拜师之后，曲清歌从未亲自教导他们，不过是扔给他们几本古书秘籍，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偶尔提点的两句，也是曲清歌左思右想，生生憋出来的。
“小师弟可真是幸运呢！”莫寒衣笑着轻叹一声，眼底几分道不明的深意。
迟奕修低头看到他紧握着的拳头，雪白的皮肤上青筋暴起，轻皱了眉头。
他慢吞吞走到曲清歌身边，瞄到了那扯着衣袖的手，故意提了提自己身上的披风，低哑着声音谢道：“谢谢师父。”
因还未行拜师之礼，这是他第一次叫师父，耳朵通红，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羞意。
莫寒衣咬牙扯笑，灼灼目光盯着他身上的披风，恨不得将他制成提线傀儡！
“他经脉全断，有碍修行……”曲清歌思考良久，突然眼睛一亮：“寒衣，你去掌门师兄那里讨一瓶断续灵泉来！”
断续灵泉？！
莫寒衣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宝物何其珍贵？！
百年前掌门远游，为取一瓶断续灵泉，在雪山与雪怪大战三天三夜，才重伤将灵泉带回，装在极小的琉璃瓶内。
仅需一滴灵泉，便可洗刷通体经脉，让凡人都拥有修炼的能力！
这个经脉全断的废物，怎么可能只要一滴？！
他嫉妒！嫉妒得快要疯了！
“听闻断续灵泉有重塑经脉之效，想必药浴应该有用。”曲清歌见他愣神，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欠掌门师兄的，改日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