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就算是老了，英俊有味道的老头！是那些小白脸能比吗！而且男人就应该是充满阳刚之气，那些白头粉面的男人算是什么男人，就像刚才那些在舞厅里的男人！”
猴子气得嘴如机关枪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冒，全然忘了现在的情况，现在怎么能提舞厅的事呢，这不是勾起赵细妹的伤心事！
本来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赵细妹犹如被浇了一大盆冷水，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她蔫蔫地缩了回去，耷拉着脑袋，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其实赵细妹是一个挺天真，挺软的妹子。她刚才说的那么霸气，其实都是鹦鹉学舌，和林芙蕖学的。冯家辉于她就是青春时期最单纯、最懵懂的欢喜，如今纯真的少女心思被以最残酷的方式终结，赵细妹的心如同被剜去了一块。
她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如果这事放在林芙蕖身上，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小时候被父母保护，长大了被林芙蕖保护的赵细妹来说，这可能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劫。
赵细妹在历劫，猴子却急了，抓耳挠腮，手足无措。本来是劝人的，怎么成了火上浇油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长得黑嘛，所以不喜欢长得白的男人，不是说白的男人不好，也不是说你眼瞎，怎么就喜欢上那种的男人……”
如果林芙蕖在这里，听到猴子这番乱七八糟的话，她肯定要皱眉！也不知道猴子是在说软话，还是在反讽，反正怎么听怎么刺耳。
“你别说了！”赵细妹大叫一声，打断了猴子的话，“我知道我眼瞎，而且长得不如桃桃漂亮，身材也不如多多姐好，没有人喜欢我，也不会有人喜欢我！”
“其实我喜欢家辉同学好久了，可能他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不是在学校，而是在阳城的裁缝店。我去选布，遇见他在帮一个女人改衣服，他真的好厉害，两三针就将一件平平无奇的衣服改得熠熠生辉。”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做衣服那么厉害，那么有才华。以前桃桃常跟我说，找对象最重要的是内涵，我不懂……我觉得合眼缘最重要，如果看着那张脸都觉得烦，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但当时我明白了，人真的可能因为内涵而爱上一个人。”
“所以快三年了，我喜欢他快三年了，我不敢表白，不敢让他知道我暗恋他，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赵细妹擦了擦眼泪，坚强地看向猴子，“所以你说的对，我就是什么都不好，我不配家辉同学，三年了，他从没正眼瞧过我一次。我不光比不过女人，我连男人都比不过，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人喜欢。”
黑夜是最好的掩盖，从不向猴子示弱的赵细妹，却在夜色的掩盖下将自己扁的一文不值。
但这种示弱不是让人欢喜的，猴子无数次想吵赢赵细妹，唯独这一次他不想赢……
“其实你很好，有很多人都喜欢你。”猴子定定地看着赵细妹。
赵细妹垂下眼眸，发出一声冷哼，她不信，和林芙蕖、钱多多这样的女人比，她算什么呢？她就像是田野间的小野花，随处可见，无人珍惜。
赵细妹抬起头看向猴子，她有千百句反驳送给猴子，但是她说不出来……
她的嘴被猴子的嘴堵上，猴子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的大。她突然发现猴子的眼睫毛好长，像一把小扇子。鼻子也特别挺，压着她的鼻子好不舒服，还有嘴也好痛，被牙齿紧紧地顶着。
不过疼痛转瞬即逝，眨了眨眼睛，猴子的脸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赵细妹眨巴眨巴眼睛，呆呆地看着猴子。
赵细妹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傻，多无辜，像是一个小朋友一样，而猴子就像是猥亵小朋友的罪人。
“我……我喝醉了，脑子有点不清楚！”猴子道。
“奥。”赵细妹傻傻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其实喝醉的是她，刚才那杯调酒的酒劲儿上来了，让赵细妹晕晕乎乎的，脑子都不转了。
“那我们走吧……”猴子紧张地又道。
“嗯。”赵细妹又点点头。
猴子紧张地站起身，低着头连忙往前走去，但走了没两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赵细妹倒在了地上！
对于赵细妹来说，这是夜晚的结束，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躺在一张熟悉的大床上，头疼欲裂。
“我怎么会在桃桃家？”赵细妹发出一声呢喃，她已经断片了。
她痛苦地坐起身，宿醉的疲惫让她差点再次倒下，她忍着痛苦，步履蹒跚地走下楼。
她发誓，绝对不要再喝酒了，实在太痛苦了！感觉地都在旋转，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走到沙发边上她就不行了，一下子倒在沙发上，“不行了，不行了，好想吐啊！”
“你醒了？”
突然赵细妹的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头一看，林芙蕖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脸疲惫地看着赵细妹。
“妈呀！”赵细妹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就坐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了！”林芙蕖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
“一晚上？你干什么？为什么不睡觉？”赵细妹道。
说到这儿，林芙蕖不得不送给赵细妹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昨天让你去找多多姐，你倒好，居然喝醉了，还被猴子背了回来。”
林芙蕖的话像是一个开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她去了舞厅，然后喝了酒，然后找人，然后……她看到了冯家辉和一个男人抱……
想到这里，赵细妹的眼神又暗淡下去。然后她跑了出去，躲在巷子里哭。后来猴子追了过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你呢，长得丑，身材也不好，肯定是嫁不出去。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收留你，这样你就不怕孤独终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