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马尔科口中“有着整个莫比迪克号上最精湛的厨艺”的人,萨奇简直给了潼恩太多惊喜,她本就是美食的狂热爱好者,也算是尝遍佳肴,但在看到酸橘汁腌制的金枪鱼和椒香味十足的篝火培根时还是会眼前一亮。
总的来说潼恩对白胡子海贼团的好感度简直biubiubiu的直线上升。
答应了艾斯和他一块给烤串刷酱,潼恩也能安慰自己并不是船上游手好闲的那一个,至少看上去比那边的白胡子要忙一点。
老家伙一把年纪,边输着液还要边躲着马尔科偷偷喝酒,偶尔看见马尔科路过中央甲板时那藏酒的速度快赶上波鲁老师的光速了。
“这个刷酸柠檬酱好不好”艾斯指指潼恩手下的整半条鳕鱼,不情愿地看着潼恩拎着的剁椒蒜蓉桶,“你刚刚已经刷过好多条蒜蓉了,我其实更喜欢柠檬烤鳕鱼。”
“好啊,”潼恩收回视线,把剁椒桶放下换成酸柠檬酱,用手肘把艾斯凑到桶前的脑袋轻轻往后推了推:“你手里不是有一桶酸柠檬酱嘛,干嘛非我要刷啊。”
干脆再凑近点得了,生怕剁椒汁进不了眼睛一样。
“我感觉你刷的看着更好吃一点。”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啊。”
“艾斯,过来点个火。”马尔科在不远处吆喝。
潼恩转头一看,马尔科蹲在炭缸旁架好了萨奇做篝火培根要用的木炭,正招手让艾斯过去生火。
“前几天没留意把炭放潮了,可能不太好点燃。”马尔科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艾斯打出几缕明火裹住木炭把底火升起来,被冒出的黑烟呛得一个劲的打喷嚏:“我说,这也太呛了吧。”
“没时间晾了yoi,培根已经切好了。”
马尔科甩甩手在掌心里覆上青炎,想捏住烧得通红的炭重新架空成塔型灌点空气进去,只见缸里的火噗的一下全部灭掉,冒出一缕青烟。
“别仗着有再生炎就觉得自己不怕烫啊马尔科。”潼恩鄙夷的声音响起。
艾斯一脸“腿蹲麻了不行了起不来了”,向潼恩伸手要她拉他起来,马尔科心说你每天蹲在护栏上的时候让你下来你都不愿意。
潼恩的指尖像是反复撵着看不见的丝线,从炭中抽出一粒粒球状水珠洒向空气,艾斯挥手再度点燃风干的炭,潼恩微微勾指,一瞬间火焰腾起到甚至要蹿出炭缸外,把木炭烧得噼啪作响。
“真是默契啊,我都要怀疑你们认识很久了,”马尔科啧声,在炭缸上架上用酒浇过的铁网,“说起来你们的能力很契合啊,只要风足够大,‘火拳’变成火海什么的也不稀奇。”
“拜托,火海艾斯比火拳艾斯难听多了。”
这和青雉引以为傲的暴雉嘴真是不相上下的难听。
不过如果海上的风都能为艾斯所用,他就不只是火拳了——炎帝可能来得更准确。
——
日落十分宴会终于开始,炊烟升起,烤架和篝火旁放满了满盘满桶的腌肉和生鱼片,厨房里刚出炉的海鲜菠萝披萨和各式精致香甜的甜点足足摆满了比桅杆还长的大木桌上,中央甲板上支起了一口大铁锅,海带木鱼花熬制的奶白高汤煮沸至翻腾,萨奇在铁格子中倒入满盘的各色蔬菜和鱼丸。
“这是我弟弟家乡的美食,叫关东煮,”白胡子看见潼恩很好奇地盯着萨奇动作,提醒道:“待会记得留着肚子尝一尝它。”
众人或是端着自己的碗碟围着关东煮的大锅大声攀谈,或是在烤架旁烤着腌制入味的肉串和鱼片,蒜蓉和柠檬的飘香裹挟着碳火气融进风中。有席地而坐端酒豪饮,大声谈笑着近日海上见闻的,也有酒未过三巡就在篝火旁勾肩起舞的。
“真是热闹,海贼都很会享受生活啊。”潼恩接过萨奇递来盛了满满一碗的关东煮,尝了一口后烫的哈气。
艾斯笑得往后仰,给她递来一杯薄荷橙汁,“喏,冰的。”
潼恩咕噜噜猛喝一口缓解舌尖发麻,又咂咂嘴回忆着刚刚那一口奇特的美味,这样一锅煮在一块儿竟然意想不到的好吃,竟然很像以前拉基捣鼓出的火锅。
“其实我更想尝一尝你们的朗姆酒,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潼恩有些眼馋地看着众人相碰的酒杯,冰块在杯壁上敲着清脆的响声,
艾斯作势把酒杯拿得离潼恩远了些:“你还没成年呢,马尔科说没成年不能喝度数这么高的。但厨房里有萨奇刚调好的百利甜酒,加了特别多的奶油可可,他说你肯定会喜欢。”
“你没成年的时候肯定喝过,”潼恩鄙夷,突然眨巴着眼睛,用那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艾斯。
那双黑曜石一样深邃的眼睛只映着他一个人。
“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艾斯的雀斑再一次腾地烧了起来。
“我马上就十八啦,就尝一尝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嘛,只要我们不说马尔科就不知道,是吧求求你啦艾斯~”潼恩在艾斯耳畔软声循循善诱。
艾斯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把酒杯转到干净的一面递到潼恩的唇前,潼恩就着杯沿浅抿了一口,温热的鼻息吞吐间拂过他的手背。
艾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火上烧。
“和雪莉差不多,”潼恩吐着舌头,把艾斯握着杯柄的手推回去,“太苦了,我要去喝甜酒。”
说罢就往厨房走去,还在愣神的艾斯恍惚地走到老爹身边坐下,扯过马尔科的风衣角干抹了一把脸,掌心按着左胸膛也抚不平肋骨下那无端的跳动。
“你这一脸醉生梦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yoi,这才第几杯啊艾斯,”马尔科看着他飘过来时虚浮的脚步,大力拍拍他的肩,同比斯塔一块大笑道:“我们的妹妹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艾斯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就妹妹了”
“老爹都是临时老爹了,我们还不能当临时哥哥吗”佛萨提着酒瓶路过顺嘴接道。
“好像也有道理,”艾斯嘟囔了一句,“她去厨房拿甜酒了,说起来这酒是不是有点苦啊。”
“什么叫这酒是不是有点苦,你自己喝不出来味道么”马尔科侧边的哈尔塔奇道。
艾斯用指腹小心地触了触她的唇刚刚碰过的杯沿,那里留下了一块浅浅的淡粉唇印。
她的唇应该比草莓还甜。
艾斯猛地甩头,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逼出脑外。
艾斯,你清醒一点,你要当她的哥哥的。艾斯反复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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