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潼恩无与伦比的坚持和库赞完全没有立场且站不住脚的反驳下，潼恩还是穿上了那条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
果然蹦蹦跳跳的背影都看着不顺眼起来了。
可恶，这家伙是真不冷。
在转悠了无数家店之后，潼恩终于买齐了她心心念念的海上时报、新世界气候刊报、新世界米其林指南等等等等，期间还看中了一件很适合库赞的白色系的，胸口处用青蓝色缝线精致地绣着一座冰山的v领t恤，随即皓腕一挥包下送给库赞，仿佛买了一把极其昂贵的宝刀一般高调。
“所以说你的审美就只是这个样子吗我为什么非得在秋天穿这种凉嗖嗖的衣服”库赞自个又别扭了。
“谁让你秋天穿啊，正常人不是都想着开春再穿吗。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库赞能不能晃晃你脑袋里的水都可以养鱼了。”潼恩学着库赞说话。
库赞在身后哼哼唧唧，潼恩开始有点不确定他的真实年龄了。
这个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大叔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笨蛋，寻思着他平时也挺正经的啊。
逛街计划以库赞极度不情愿地把装着他的新t恤的购物袋塞进最后一个泡泡里，助潼恩完成了伟大壮举告终。
肥皂泡公园。
潼恩轻轻拽了拽库赞的衣摆，揪着一堆泡泡绳的库赞不得不分神低下头看她。
“库赞，不玩一次海盗船是会给生命留下遗憾的。”潼恩很严肃地盯着库赞。
“啊啦，这种事情无所谓了，想玩就玩。”库赞率先往前迈两步示意他的同意，又抬头看看红顶小屋上挂着的钟:“果然在35号花费太多时间了…加快速度吧，你应该想要把所有项目尝试一遍吧。”
潼恩的嘴角又扬了起来。
“海盗船！”
潼恩的“一拳一个中将”尚且掺杂水分，库赞的“无所谓”明显就是真的无所谓。在制高点往下坠的时候，潼恩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在空中飘荡，库赞做出嫌吵的样子掏着耳朵。
“真是夸张啊。”库赞将眼罩拉下。
“旋转咖啡杯！”
“旋转咖啡杯的速度真的很慢。”在周围一圈人中转的飞快的咖啡杯里坐着迷迷瞪瞪的两人，刚说完话双双睡死过去。
“摩天轮诶摩天轮！”
最后一个项目自然是摩天轮，那种在寂寥的夜空中近距离观摩灿烂五彩的焰火果然是游乐园必经之处。
“摩天轮的最高处能看见马林梵多吗”潼恩在座位上半跪着将脸贴到玻璃上，“超期待。”
上升的过程有点慢，潼恩趴了一会就无聊转身凑到库赞跟前。
“库赞，新世界是什么样子啊。”
“大海贼时代的终章，海贼罗杰口中onepiece的所在地。”库赞的眼罩还覆在眼睛上，淡淡开口道。
“onepiece，你相信吗”
“都说了，这种事情，无所谓吧。”
“可爷爷跟我说，罗杰船长把他的一切都留在那儿了，他是爷爷最敬佩的对手。”潼恩无聊地在玻璃上吐气画着圈圈，“我小时候遇到过的一群海贼，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外面在放烟花，很短暂的一阵绚烂。
库赞把眼罩掀上去，坐直身子严肃地看着对方:“给我记好了潼恩，这种话不要在马林梵多说。”
“嗯嗯。会让大家很困扰吧。”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库赞看着她在玻璃上涂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反正很丑就是了。
“泽法老师说面对海贼要有执行正义的觉悟。”潼恩突然开口，顿了顿又补充，“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吧。”
“那你呢，蒙奇·d·潼恩，你心中的正义又是什么。”
烟花炸响，夜空中又绽放出一片绚烂。
潼恩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啊，库赞不是已经说了么。心中的正义啊。”
座舱在斑斓的夜空中驶向最高处，交错炫丽的彩光照亮了潼恩的脸。
那双眼睛亮得可怕。
“库赞，我想去海上，去新世界。”
库赞与她对视，没能看清她眼底最深处盛的情绪。
“嗯，后天就去。”
从摩天轮下来后潼恩就一直叫嚷着饿了要吃夜宵，库赞敏感注意到她的情绪好像又高涨起来，全然不似刚刚看不懂的低落。
那会儿明明像只掉进大海里又湿漉漉爬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心的兔子。
“章鱼烧章鱼烧！还有鳗鱼饭和菠萝椰肉卷！”潼恩满嘴炭烤肉脯喊的含糊，“库赞这个肉脯真的很好吃耶你尝一点…”
库赞接过潼恩塞来的纸盒子，刚买不到两分钟的肉脯已经能看见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丫头还能有留给他最后一点的良心。
好像每一份都给他留了个底儿。
“香波地真的很好玩耶，以后也想来玩。”潼恩脸上的喜色一丝未减。
库赞伸手压了压潼恩的脑袋，正要往前走，突然停顿下来望着半空。
“嘛，最后的一点时间，还以为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呢。”
空气中泛起一阵人工处理过的非常刻板的清新空气的味道，源头似乎在隔壁那条街。
明明已经晚上了，那些高人几等的人种竟还愿意在街上出行，原本以为不会碰到了，果然波鲁萨利诺就是乌鸦嘴转世吧。
只不过避开隔壁那条街的话，小丫头想吃的菠萝椰肉卷就买不到了。
库赞微微俯身弹了弹潼恩的额头，语气有些低沉:“你心心念念的菠萝椰肉卷今天吃不到了，我们得回去了。”
“欸，很可惜哦，不过也确实没办法吧，毕竟已经很晚了。”
“算了，这个样子根本不符合我的风格啊，听好了潼恩，去军舰上等我，我去买的话更快一点”，库赞状似擦水的样子抹了一把脸，站直身子后想了想又问:“总不能不认识回去的路吧。”
“混蛋大高个，怎么想都不可能啊。”潼恩气愤地拴着一堆泡泡朝反方向走去。
库赞在身后喊:“乖乖回去别乱跑啊。”
“知道啦知道啦。”
简单伪装过的军舰停在香波地登陆口，到那多少也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潼恩一路上都觉着有些不太舒畅，总觉得风中泛滥着一股腐败作呕的气息。
那种充斥着身上每一个细胞的极具逼迫性的气息，第一次接触时令每一寸暴露在风中的皮肤都不适到颤栗。
天生性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