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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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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钰漱本已闭上双眼准备迎接钰梅的耳刮子。谁知闭着半天也不见巴掌落下,倒是等来了几滴凉水滑落脸颊。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包着银票的布在桌子上搁着,钰梅端坐在椅子上拭着泪。

    光是瞧着钰漱也觉着今儿过线了,惶恐开口道:“娘……”

    钰梅回过神儿来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哑着嗓子吼叫道:“你又是何时有了心思,你在夫家抬不起头来又如何!今日我便把话撂在这儿,你若再不还我那听话懂事的模样,再不收敛了这心思我便叫你后半生都不得安宁!你且试试看!”

    钰漱见状泪珠子不停的落下,颤抖着从地上爬着去拽钰梅的衣脚:“娘,娘……女儿不敢了,女儿一时鬼迷心窍……女儿心里也是想伺候在小姐身边的……女儿……女儿立马去进献给小姐贴补。”

    钰梅见女儿也有意悔过,便眉开眼笑的将布递给钰漱,替她拭了眼泪便推搡着去了主屋中,看着钰漱敲门得准进了门才返回屋中做到椅子上看着桌上那碗鸡蛋羹愣愣的等着。

    钰漱进了门便收起了那副苦瓜子脸,摊开布料双手恭敬地放到桌子上,罢了又朝着坐在床边上的黄卿辞直直地跪了下去。

    黄卿辞没有作为,指了指桌上的鸡蛋羹道:“吃了。”

    钰漱不知小姐心意,爬到桌子旁端起鸡蛋羹两三下就下了肚,又转身对着黄卿辞直直地跪着。

    黄卿辞无奈地抚了抚额间:“钰漱,这种事你也做的出。再者,你就不能在白日嘛,这都夜半三更了。前儿是写帖子,昨儿是小姐,今儿是你这般……我是当真快受不住了唉。”

    钰漱仍是跪着,甚至于头还低了些:“小姐平日里身边可近身的奴婢唯有婢子和钰梅,便是有人泄露了风声也该彻查。婢子晓得自己不曾有理由迫害小姐;再者钰梅踪迹繁多,接触之人亦有可疑,是实在无法确得她无惑的。婢子晓得小姐是顾得婢子的脸面,可如今这府中再无他人,此事又是什么关乎小姐的安危,婢子便不得不多布防了。”

    黄卿辞很是意外,先望了望门外后压低了声音道:“钰漱,梅姨可是你的亲娘亲啊!十月之期辛辛苦苦坠地的娘亲啊,你这般……”

    钰漱抬起头后摇了摇头:“于婢子而言,便是小姐第一,娘亲第二了。”

    “钰漱你这便……”

    “小姐,”钰漱说着又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后叩首道,“婢子这条命,是小姐一十岁生辰日时在夜雪天单衣无袄地跪下三个时辰换来的,婢子记得,所以婢子此生非小姐而不效忠!”

    “钰漱我……”

    “婢子只求小姐莫要弃了婢子和婢子的娘亲!”

    良久的沉默后,黄卿辞光脚下了床走到钰漱身边,却见她还是跪着叩首一刻都不曾变动。

    二人又是僵持了约摸一刻钟,晓得夜深了,黄卿辞终究还是妥了协,上前扶起钰漱道:“罢了钰漱,你先起来罢。”

    钰漱虚虚地借着黄卿辞的力道站了起来,此事膝盖也已有些发麻险些闪了个跟头。

    黄卿辞面无表情地抽回了手问道:“钰漱,我问你,你跪了有多少时辰。”

    钰漱无力地垂头站着:“回小姐,婢子跪了应有一个多小半时辰。”

    黄卿辞转身端坐到了凳子上继续问道:“可晓得自个儿何错之有?”

    钰漱迷茫地抬起头看向黄卿辞:“小……小姐……婢子………”

    黄卿辞看着钰漱毫无所知,顿时怒从心头起,起身上前两步给了钰漱一耳刮子,喘了两口气后道:“你怎的事先也不告知我些末节,方才你伺候着我沐浴,分明是有机会的!你究竟把我当成了甚,可是你那京中远方亲戚家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若是日后大事接连重重便也是要事事都瞒着我吗!”

    钰漱挨了一耳刮子后原是心中忐忑,听见小姐如此说道便知她已消了气,连忙颤着起身上前拍拍黄卿辞的后背顺着气开心道:“婢子的好小姐,婢子再也不敢如此做了。”

    待钰漱给黄卿辞顺完了气,伺候着黄卿辞坐下后看了看门外,见似是无人后便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信纸递给黄卿辞:“小姐,这封许真是大小姐写来报安的。”

    一听许是阿姊写来的信纸,黄卿辞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快!”

    钰漱急忙把没拆封的信纸递了上去。

    黄卿辞手仿佛冻很了似的,明明翻折几下便可观看的信纸硬是磨着了许久:“吾……吾妹亲启……吾妹……”

    一封小短的信纸已然被泪水晕染开来。

    钰漱看着黄卿辞潸然泪下也只能僵着手干等着,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杯茶水端在了桌子上。

    黄卿辞努力抑制住颤抖的音调:“钰…钰漱,你且先下去吧,我想独自静一会儿。”

    钰漱把蜡烛吹灭了几盏后便退了出去。

    出去关好门的钰漱便换了副苦脸相子转身走向钰梅屋中。

    一身好技如何晓得,且看转身泪眼婆娑。

    这边主屋中,黄卿辞手拿着信纸捂着嘴早已泣不成声。观完信纸后黄卿辞便将它平铺到了桌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尽数泼到了信纸上后将杯子放了回去。

    她走到仅剩的烛灯前怔怔地望着火光好久都没有作为。直到桌上的信纸墨字模糊,信纸水溶,烛灯被窗缝吹进来的风熄灭后才听到些淅淅蟀蟀的声音在雨夜模模糊糊。

    黄卿辞摸索着黑爬上床后扯过被子抹干眼泪侧躺着,听着屋外愈来愈大的雨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只这夜雨似是愈演愈烈了。

    夜间的雨总是无声无息的变大,从刚开始被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察觉的小雨,到后来无人察觉的倾盆大雨。又去人间几愁者觉着雨声吵闹,又来几许人间多笑者觉着悦耳动听。

    钰漱摆好脸子进了钰梅的屋子,一进门就找准了,对着钰梅的方向又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娘,女儿不孝,竟起过此等荒唐心思!女儿如今惶恐悔过,还望娘不计前嫌与女儿重修于好,再教女儿侍奉小姐效忠。”

    钰梅连忙上前扶起钰漱:“孩子,要你肯悔过,娘自是愿意的。”

    说着说着钰梅便拉着钰漱走到床边坐下,钰漱坐下后便见钰梅从床缝里抽出一张样子很老的十两银子银票塞到钰漱的手里:“娘明白你想迫切嫁人的心思。这张票子你就先拿着吧,娘手里暂时就这么多的。”

    钰漱震惊的看着钰梅:“娘,您这又是哪儿来的啊?您方才不是还教导女儿……”

    钰漱话还没说完就被钰梅打断了:“你且放心,娘这张银票子轻易不拿出来使,到现在除去为娘便也只夫人和你晓得的。是夫人尚且在世时赏赐下来的。”

    看着钰漱存疑的眼神,钰梅便忍不住一说再说:“这张银票子啊,是娘一十七岁时向夫人坦白,说我想嫁人。娘现在都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也感叹当时夫人还在的时候是何等的心量。夫人当时甚么都不曾言语,只是从床铺底下抽出了这张银票塞给了我,说再伺候她几日,待到新的婢子召来伺候她的时候,就不再拦我了。你是不晓得,夫人年少时的苦一点儿也没少受,比着为娘小有二载有余,跟小姐与你如今还是很像的。所以她扣扣索索的拿出那点子银票,就扣下了娘的一辈子。娘陪着她绣花剪春联,陪着她写诗作画大婚生孩子,就是一不留神一个出行绊住脚了不得空陪着,就此……阴阳两相隔。”

    钰梅说到最后都不曾察觉自己的哽咽,钰漱上前抱住了钰梅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手下又暗暗地攥紧了那张银票。

    也许她也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到麻木,才会再次流泪时无所觉察。

    末了,母女二人熄了火上了床钰漱在里钰梅在外,黑灯瞎火的二人皆是想着稀里糊涂的过去这一晚便算了。却不多时钰梅睡不下客,半起身的推搡着钰漱。

    “女儿,你且睡熟?”

    “还未曾。”

    “哼,听着你是昏糊涂了,连礼数都忘了……给长辈回话,要用敬语。更何况,今日为娘我为训你叫你难忘,嗓子都哑了,叫我这几日怎的在跟前儿伺候着唉……”

    “嗯……嗯……嗯……娘说的都对……”

    “为娘方才不曾记起句话,如今想来便说与你听,叫“好主自有忠仆随”你可明了?小小姐自是个好心肝的主子,你亦是当个心腹忠仆才好。”

    “嗯……嗯……自然是……娘,咱们快些合眼吧……女儿快撑不住眼皮子了……”

    “睡睡睡,你整日就知道睡!天天那大把的时光都叫你睡了去!怎着也学学为娘的勤快,尽是留着你爹的懒性子!”

    见着女儿似是真的睡熟了,钰梅也不唠叨了,侧躺在外不知想着何几。随即也慢合上眼睡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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