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这扇窗户却是上锁了,需要拿到钥匙才能将它打开。
打开以后会通往什么地方呢?它会在里面吗?
沉浸在思索之中,推门声陡然传来,是徐静回来了。
“你们来啦?”徐静脸上挂着笑意,当看到两人注视着的方向却心头一紧。
白书和沈祐予扭头往徐静那方望去,颔首示意,同时没有错过她一瞬即逝的表情,她知道窗后的秘密和钥匙的所在地。
要怎么样才能得到钥匙呢?以她那么紧张的反应看来,应该是不会轻易交出钥匙的,但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还得继续去探寻。
事情不急于一时,许是时机未成熟。
一整个下午白书和沈祐予都在处理那些一大摞的书籍,直到快黄昏才离开。
返回宿舍楼的途中,沈祐予对白书说:“以你受欢迎的程度,该物尽其用。”
白书沉默不语。
又是新的一天,下园学生们早早地就来到大厅教室准备上课。
大厅教室里坐满学生不久后,老师便从门口外进来,后面跟着一位领路者,手上拿着一沓厚厚的像纸卡的东西。
老师清清喉咙道:“各位同学,休息了一天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了啊。”
底下的同学们都唉声叹气地回应:“知道了老师。”
老师很满意,接着又道:“之前拍的全班大合照已经可以发给大家了,一人一份,听到名字的就自动自觉出来拿,别让老师喊你第二遍,清楚了吗?”
大家又齐声应道:“清楚了老师。”
老师向领路者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喊名字了。
大家陆陆续续拿到了大合照,兴致勃勃地与旁边的同学聊了起来,“你看你,在白书旁边怎么显得那么丑。”
那位被贬的同学不服想给自己辩解,反唇相讥道:“我这是和全世界最好看的人站在一块儿,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和你站一起我妥妥的世界第一美人好吗?”
对方吃瘪,但并没有生气,因为知道她就是这样直肠直肚的人,除了太过在意自己的外貌没什么特别大的缺点,所以平时大家也都喜欢在这点事上揶揄她一下。不过在白书来到这里后,她本人也是罕见地认可除自己以外的人的外貌。
很快终于轮到白书去拿大合照了,她伸手接过领路者递来的大合照,顿时一僵。
大合照上只有中间的自己和沈祐予。
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白书后背一凛,转头望着后面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下园学生。
领路者见白书滞在原地久久不离开,善意提醒她一句:“白书同学,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书回神,摇摇头,然后离开了。
沈祐予也接过了领路者递来的大合照,眼里是意味不明的情绪,他看向白书,她也正好看着他。
白书回到座位不禁回想起来之前初遇童冰那天,她替自己捯饬发型之时,瞥过镜子里面的那奇怪一眼,当时还可以说是太过疲惫而导致的眼花,可是现下这幅大合照又如何解释?
难道说……这班下园学生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人体日志……下园学生……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一种可能……
来不及深思,旁边有人叫唤了白书一声,“白书你在发什么呆啊?”
白书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看着眼前人再想起那些猜想,怔住了。
那人继续说:“你要看我们之前拍的大合照吗?我们拍过好几回。”说着对方已经拿出了以前的大合照,迫不及待想要和白书分享,她将大合照移至白书眼前,这次的大合照只有空荡荡的礼堂,空无一人。
这个大合照像是“一锤定音”,不知为何就感觉把先前的所有猜想证实了。
白书终于回到自己的宿舍里,翻找出之前藏好的人体日志,掀过了好几十页,在第四十九页里面找到了一个名字——
童冰。
【童冰,女2079年12月18日:尸虫入体,实验失败】
白书心口一窒,是真的。
现在这一班下园学生就是在人体日志里面记录的人,他们已经死了。
死于那个实验。
白书主动去找徐静,两人找了一个地方说话,白书开门见山就说:“我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她拿出了人体日志还有那张大合照,“我们眼里面的大合照没有你们。”
徐静一顿,猝然抬头望向白书,下一瞬又低头不语。
“你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白书接着问。
徐静支支吾吾半天,忽而谨小慎微地说出:“我能相信你吧白书?”
白书点点头,“我是为了一个人而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奶奶。”说着她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
闻言徐静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若细心的人会发现这抹惊讶里面带着丝尘埃落定之后的喜悦。
过后便闻徐静徐徐吐出一句:“果然……居然真的是……”
她开始叙说道:“虽然你我都是下园学生,但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支撑我们的是强大的怨念,对害我们的人的怨念,这个世界也是由怨念所生成的。我们在赌,赌你是来帮助我们的好人还是来害我们的坏人,因为前面来过的坏人太多了,他们都想来到这里寻找那样东西,帮助背后之人实现他残忍的愿望,助纣为虐残害更多无辜的人,幸好他们都被我们合力解决掉了,不过从你拿出下园学生证明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特别相信你,或许是希望能信任你吧,能信任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啊,因为这个丑陋的世界是多么的不可信……”
多年前,一对男女坠入爱河,女人倾慕于男人异于常人的性情,起初她深陷其中,他的行事方式独树一帜,她只觉得这样很酷,是一种魅力。只是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成也性情,败也性情,两人在一起许久后,女人发现了对方越来越不寻常的举动,渐渐地她怀疑他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患有这种障碍的人会长期无视或者侵犯他人,道德意识或良心低落。某一天,男人与女人说,他希望能够研制出一种一击致命的病毒,他不希望那些人慢慢消亡,因为这样的话他们便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等不及了,他希望能看到的是快速暴毙,他能从中获得快感,很少人知道他的最终目标是将世界上的人都毁灭,谁都别想成为那个例外,于是多年间他不断搜罗活人给自己进行实验,奈何都以失败告终。他研制出了很多失败品,初时这些失败品被吸收进人体后会生出尸虫,但很快就又恢复寻常模样,如同无事发生,只是尸虫其实已经在人体内寄生,日日夜夜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人体的肉,最后只剩下一具骸骨,被抛于荒野之处,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