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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银子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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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起沈将军和方婉心这六个孩子,每一个性格都有所不同,还得和小时候成长分不开。

    兄长沈破云出生时,父母还年轻,父亲那会刚参军,他受祖父影响较大,一直顺顺利利,十六岁时,便也参了军,跟随父亲驻守边关。

    生下沈思月时,父亲已是大将,彼时方婉心还在边关一同守军。那会儿,鞑人屡屡侵扰,朝廷命父亲修筑抵御鞑靼的外城墙,每日忙得无暇陪伴,母亲打理内外,连喂哺的时间都不够。

    兄长一直带着她,在兄长眼里,小妹那就是宝,要什么给什么,哭了就哄。

    后来沈思月说什么也不和爹娘亲近。

    两年后,又有了沈芳朝。这时期鞑人被她爹打得消停了一阵。兄长也调派去了前营锻炼。

    那几年,沈思月和沈芳朝姐弟两个,一直由方婉心带着。

    方婉心自觉亏欠了沈思月,处处想要弥补,结果,反而冷落了沈芳朝。沈思月恃宠而骄,沈芳朝则一直渴望被在意,渐渐的性子越来越寡言。

    沈芳朝四岁那年,边境再度不宁,鞑人趁沈冬青不在时打进城,黄伯和方婉心带着两个孩子逃出城。

    半路,沈芳朝不当心跌出马车,前方后方都是鞑靼兵,情况十分危及。

    方婉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跳下车救了沈芳朝。

    黄伯驾车带着沈思月奔逃,还是让鞑靼人包围了,劫走了沈思月,黄伯重伤。后来沈冬青虽然救回了女儿,从此以后,沈思月回忆这一段,还有被鞑靼人劫持后凄冷的遭遇,总会心生埋怨。

    久而久之,她变得冷漠自私,对家人充满了怨怒。仗着爹娘对她的愧疚,开始任性妄为。

    夫妻怕她触景伤情,方婉心决定搬回京都,全心全力照顾孩子。沈冬青带着沈破云一年回来几次。

    没过几年,他们又生下了沈庭风和沈照泥这一对龙凤胎。

    方婉心身体不佳,哺不了两个娃,不得已,把沈庭风寄给爹娘,让也刚生产的弟媳帮着哺一下。

    方婉心对知知照顾得很好,身边又有哥哥姐姐,再加上沈冬青收养了沈江流后,便每年带他们去一趟边关小住,开过一些眼界。

    知知才生得天性乐观活泼;沈江流也率真可爱。

    沈芳朝和沈思月相处最久,那一段往事,同样在他心里难以忘掉。

    他既羡慕沈思月能获得爹娘的关爱;又对方婉心选择了救他而感到负疚。

    因此,他对沈思月这个姐姐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浓烈。

    爱吗?恨吗?羡慕吗?愧疚吗?

    他说不清。

    ……

    沈思月正想要闭眼,瞥见几个人鬼鬼祟祟,朝侧屋的厨房走去。

    这几个人打从第一日开始,就盯上了徐三爷。

    守夜的官差能没看见吗?他们心里照样有数,这几个人绝不是进厨房偷吃,而是奔着徐三爷来。

    官差一睁眼一闭眼,权当做没看到。他们可不管钱财在谁身上,到头来,还不是进他们的口袋。

    再说,这位徐三爷自以为给了几个臭钱就摆架子,给他点教训也是好。

    沈思月自知这事儿与她无关,也只怪这位徐三爷看不清形势,太过招摇,吃亏是早晚的事。

    但那几个人,她仔细记住了。

    这样的小人更得防范。

    果然,他们进了厨房,先是抓了棉被,一兜子把徐三爷头盖住,一人使腚坐在他脸上,其余人掀了被子,就开始拿拳脚招呼,打了七八十下,徐三爷叫都叫不出:“你们……是何人……!”

    一个阴腔怪调的声音说道:“狗老爷,装得人模狗样!以为没人知道,你徐三爷这点家财怎么得来?”

    “还不是使诈,从骰庄子里赢来!常山公主当初没瞧上三爷,三爷也好意思,以公主幕僚自称?!”

    “呸!!”

    他们往他身上一通搜,别说钱财,连穿在身上的长袄褂子和棉被也给抢了。

    抢完这几人还骂骂咧咧了一通,这才拿了东西散开。

    五更的天,寒意料峭。就听徐三爷一个人在那里嚎哭,“这是没有王法了!!”

    好些人被吵醒,自知这事是小人引发,都不愿趟这浑水,装作没听到。

    只有庞四公哼了一句:“无耻小人,卑鄙龌龊!”

    事情已经发生,除了愤懑,他也爱莫能助。

    没过多久,天蒙蒙亮堂,官差敲打铜锣,叫起所有人赶路。

    徐三爷身上只剩下两件衣裳,一件单薄的贴身衣物,一件半薄夹棉衫子,在寒风里冻得是瑟瑟发抖,外加鼻青脸肿。

    先前他身体健朗,往日觉着轻松的镣铐,今日觉着格外沉重,每走一步,都如同挪山。

    “阿姐,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他,是因为那一碗肉吗?”沈庭风还记得沈思月说过的话,没想到才几天,这位大老爷就变成这样。

    他有些想不明白。

    “你只要记住,人心卑劣,和人心张扬,都不可取。”

    沈思月没解释太多,随着成长他自然会明白。

    徐三爷被打得够呛,实在疼痛乏力,想要搭一程马车,被官差无情地拒绝。

    “官爷可否先记着账,徐某绝不赖账,日后一定如数奉上。”

    见官差还是冷着脸,他又道:“加倍!”

    官差冷言冷语的嘲讽道:“徐三爷,不是咱们这些差吏不讲人情,你一个罪犯,就算留有门道,我们拿什么信你?还是真金白银的攥在手上靠谱。”

    “你要给得起,立马就让你上车。要没有,趁早起开!”

    徐三爷还以为这帮人对他态度客套,多少是看得起他,没想到如此现实。

    “那……那官爷可否给我一件棉衣?”事到如今,徐三爷也不得不低下头。

    官差一样无情拒绝了他,“咱们的衣都是官府发放,哪儿有你能穿的衣裳?你想要,等谁挨不住死了,你再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穿吧。”

    徐三爷听得面红青紫,气得是一阵战抖,官差驾着马车,甩开他而去。

    他看到人群中的陆大有,还没等靠上去,陆大有便不认识他一般,漠然着脸,无视了他。

    徐三爷这下子,心真是凉了一截。

    他一边走一边抽泣,偌大个人了,完全不顾形象。

    “我徐三怎么就这么糊涂……这帮小人,怎么就这么丧尽天良……”

    他哭得没了力气,渐渐走得越来越慢,掉到了队伍最后。

    官差可不管,抡起鞭子就是一顿好打。

    徐三爷是被打得呼天号地,披头散发,狼狈至极。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扎营,他那已经丢了半条性命。

    官差发完,没有多余棉被,徐三爷彻底的心凉了。他都这样了,官差还要踩他一脚。这是成心不让人活了。

    徐·悔不当初·自食其果·惨兮兮·三爷在寒冷的夜晚冻得缩成一团,一边吃着梆硬的馒头,一边端着馎饦,掉下了悔恨的泪水。

    一人端着食物,转身还“不当心”撞上他,唯一的热汤也撒了,馒头滚到地上,被踩了一脚。

    徐三爷一口怒气还没冲上来,就先蔫了。

    他哪里还有力气跟人对仗呢?

    他捡起地上的馒头,哀哀戚戚擦着上面的灰尘,又掉了一波泪。

    想他徐三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虽说人到中年还未干成一件事,为人是那么不地道点,但从未伤天害理。

    今日竟然落得如此田地,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么丢脸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心里头一横,他瞄准了一颗大树,就要一头撞上去。

    啪一个趔趄,摔得鼻血直流。

    徐三爷扒开蓬头,有一丝不敢置信。

    死没死成,还硬生生成了个大笑话!

    徐三爷哭也哭不出了,再让他撞一次他也忽然没了勇气。

    他垂丧着头,捧着怀里的馒头,默默地来到了一旁。

    这里,沈芳朝看了一眼沈思月,她刚才扔出去的石子,还在那地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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