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温言离开咖啡馆之后,去周边买了些熟食,随后将车开到咖啡馆门口,才给凌渊打了电话。
咖啡馆总比车上要暖和些,凌渊又穿的那么单薄,于温言不想他受冻,所以自己一个人去了。
食物没有问过凌渊的意思,是怕他因为害羞拒绝,又或者想吃什么不好意思说。
毕竟这凌渊性子敏感,脸皮又薄……
想到这,于温言摇头失笑,这孩子真的和他父亲说的,一模一样。
眼见着凌渊走出咖啡馆,于温言推开车门拿了把伞,下车。
凌渊眉眼弯弯,软软的唤了声“于叔叔”,关系倒是显得比之前要亲厚了许多。
“等很久了吧,快上车。”
于温言打开副驾的车门,等少年坐好了,收起伞,又亲自为他系上了安全带,这才关好门,回到主驾。
一来二去,凌渊好似已经习惯让于温言帮他系安全带了。
对于男人气息的逼近,他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排斥……
“对了,记得不远就有一家新华书店。”
“你先吃点东西垫一垫,晚上如果没事,买完书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关于燕京所有院校的门禁,于温言心里都是有数的。
毕竟每年都有许多与他们救援站合作演练的院校,就连儿童冬夏令营,大学的军训,集训也不在少数。
所以,只要晚上没有其他课业,九点之前送他回去就可以。
说着,于温言将后座上的一包吃的拿给凌渊。
“你自己选,挑你爱吃的,想吃的,别怕浪费,剩下的,有人会解决。”
“……”
凌渊抱着一大包吃的,脸上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窘迫来。
包子,粥,卷饼,寿司,豆浆,豆花,萝卜饼……
他是捅了早饭摊子吗?
见凌渊踌躇不定,于温言皱了皱眉,“都不喜欢?”
“没有,喜欢,我都喜欢……”
深怕男人又要下车去买,凌渊拿起包子就啃。
“喜欢就好。”
第一个选了包子……
于温言多看了那个包子两眼,心里暗暗记下了。
“我晚上没课。”
过了片刻,凌渊小声解释道,“之前说有课是因为看见人很多,心里有些害怕。”
“你又比较凶,所以……所以找了个借口……”
于温言点头,“我平时其实不凶的,因为遇上你的事,着急了一点。”
“下次,我会注意,好吗?”
凌渊咬唇,湿漉漉眼睛眨了眨,软糯糯的“嗯”了一声。
十五分钟后,书店停车位上,于温言停好车子,并没有急着和凌渊一起下车。
随手从暗格里取了碘伏和小多邦。
“把手给我。”
“……”
他知道他的手上有伤?
毕竟连正主都是许久之后才发现的伤口,而且伤口细小,又在掌心这样不显眼的地方……
所以,当于温言要给他上药的时候,凌渊明显僵直了脊背。
“不是讨厌酒精和碘伏的气味吗,原本应该一上车就帮你上药的,但是不想影响你的胃口,所以,只好等你吃完了,再来处理。”
“手给我……”
于温言唇角轻勾,再一次说道,第二次的语气比第一次多了一点哄孩子的感觉。
“不疼的,别怕。”
“……”
凌渊脸上蓦地一红。
虽然知道男人是在打趣,可这话说出来,莫名让他全身发烫,臊的慌。
凌渊抿着唇,把右手摊开,放在了于温言的面前。
“还好伤口不大。”
于温言低着头,动作温柔又娴熟的处理着。
对一个见惯大病大灾的救援站站长来说,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仔细的对待这么一个细微的小伤口了。
好似这样的伤口,再小,落在凌渊的身上,也是大事。
夜很静,衬的车里愈发安静。
树影晃动在车窗上,时不时略过男人冷硬的轮廓。
凌渊就这么聚精会神的看着于温言。
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唇瓣……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细细描摹着。
嗓子不觉有些发干。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酒精和碘伏的味道……”
少年清冽的嗓音微微有些低哑,流转于于温言的耳畔。
于温言眸色暗了暗,这些自然是从他的父亲那里了解到的。
“忘了上次,我们一起去医院了吗?”
“急诊室里飘着的全是那种味道。”
“你一边哭,一边说着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又说我身上的味道好闻,最后没办法,我才拉起帘子,睡在你的身边。”
“一边哭一边说?”
凌渊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记得……”
“你睡着了,不停说着梦话,急诊室里当天的那些病人都可以作证。”
哭是真的哭了,至于说了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何况那些病人,都在榕城。
就算没出院,也无法对证。
“我,我睡着了……”
听男人说的煞有其事,凌渊就算不信都不行了。
于温言为凌渊贴上创口贴之后,转移话题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撕下来,明天就没事了。”
“嗯……”
凌渊偏开头,脑袋里全是自己抱着于温言痛哭流涕的羞耻画面,一时间如坐针毡。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我去买书……”
“好。”
于温言含笑点头,眼中漾着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似的,撩的凌渊心头发颤。
他脚步越走越快,全然没有顾及身后的男人到底跟上来没有,一不留神就和别人撞在了一起。
“小冒失鬼,慢一点。”
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少年的脸颊,于温言有些没好气的将他扶稳,随后对着被撞的人道歉道,“我家孩子着急找复习资料,没看清,抱歉。”
那人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凌渊和于温言,“没事,没事!!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