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反复,就算是十月,偶尔到中午也是热的。
学校图书馆空调坏了,不少人哀声哉道。
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拿着小风扇拼命学习。
南城最知名的大学院校之一就是政大。
因为学风好,毕业后出名的人才多,所以各方面对学生的把控也严。
严进严出,毕业率说是知名院校里最低都不为过。
因此,不少学生都不敢松懈。
“其实关于你说毕业后想立马实习的事,我觉得还是该好好考虑一下,钟宛,你是这一届我带过比较出众聪明的学生,我很相信你能在这一行大放异彩,但是,这么快就放弃学习会不会太早了点?”
钟宛刚复习完一堆理论知识,无意碰见自己任课老师,两人聊了几句。
对方就一些她的观念给出一些不太同的看法。
她把书本放回书架,笑说:“老师,出去工作了也能学习。”
“话是这么说,但一般来说坚持去考研才是比较好的,你也知道现在社会工作对于学历的要求,大学本科很难,有的公司起步线就是硕博的,你就算再优异,没有过硬的学历,往往会被拒之门外。”
钟宛笑笑,在书架里翻找自己接下来要看的书。
书本的空隙间,她瞥见对面书架间,有一抹颀长的身影。
没在意,耳边一边听老师的话,一边漫无目的地找书。
“反正老师也只是一个建议,到时候具体选择还是看你,往上读肯定是有好处的,到时候要是想做其他职业也比较轻松。”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再想想的。”
对方走了,钟宛循着书本一本本往旁边找去,越过那一排书架,也看到了前边那个人。
温郁站在书架前,捧着一个笔记很认真地找着什么,有光线透过大窗户照进来,他侧身背光,那张清隽的脸也泛着柔和的光。
钟宛有些意外,正想着要不要过去。
温郁却转过了头,看她。
钟宛颔首,客套地喊了句教授。
温郁仿佛是上一秒还沉浸在某个课题里,才走出来一般,看见她有两秒的恍惚。
“钟宛同学,好巧。”
钟宛还记得上次在屋门口他送笔记过来,那时候对他的感觉。
温郁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单单看见他,都会觉得这是个极为干净的人。
温和,轻缓。
说话做事不疾不徐,相处起来很舒服。
也许是接触久了秦忱,再和温郁接触的时候,钟宛会觉得很放松。
明明没有见过几面,也不知道为什么。
钟宛走过去,问:“您在找书吗。”
“嗯,过来找一本看过的书,我记得之前确实是在这的,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温郁垂着眼帘,修长的手指轻触书架。
“政大图书馆在全市知名,收集的书也比一般图书馆要多,所以,最近会比较偏向于到这儿来淘书看。”
“是什么书?我可以看看我有没有看过,或者可以去咨询图书管理员。”
他放下手,轻轻一笑:“算了,不找了,下次再来看吧。”
“不过,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你了,本来有些资料书想给你,想着或许对你会有用处,之前去你不在家。”
“啊,是吗。”钟宛想想,前几天她一直住秦忱那儿。
“有点事吧,就没怎么回去,不过这段时间会在家,通常下午应该是在的。”
“这样。”
温郁很认真地点点头,像是非常专注地将这些话放心里:“我记住了,不过我记性有点不太好,有的事会忘,我记在笔记本上吧。”
钟宛以为他在说笑,没想他还真拿着笔在自己随手带着的笔记本上记下一句话。
——钟宛同学下午有空,其他时候尽量不打扰。
他一字一句写下。
字如其人,端秀,又行云流水。
钟宛有些诧异,觉得他的性格怎么有点……让人意外。
不过是寒暄的话,他却跟聊什么学术课题一样,这么上心。
而且,这么单纯。
她说下午在那就是在了?那要是刚好一整天下午不在,其他时候都在的,岂不是得让他困扰死。
“不是,温教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如果有事的话您随时找我就可以。”
温郁写字的手有些微停顿:“是吗?”
钟宛点点头:“是的,而且,我也不值得您这样专门记着,您这笔记本是专门用来记学术研究的吧。”
她刚刚无意瞟到,他这笔记本前边可都是记载的各种数据和文字,看得出来很严谨。
温郁有些不好意思,合上书本:“没事的,我就这样记着就好,也确实怕会打扰着你,但难得身边有认识的同一领域的朋友。”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叫我名字吧。”
“我叫温郁,温暖的温,葱郁的郁。”
这貌似是接触他以来,温郁第二次这么正式地介绍自己。
像是怕他自己忘记他是谁,亦或是,怕对方忘记他是谁,所以想要加强印象。
温郁走后,钟宛仍有些觉得惊奇,在原地站了会。
然而他这名字,单说郁那个字,其实正常人第一个联想的会是忧郁或是郁闷,葱郁这个词一出来,倒让他名字的意境瞬间不同了。
教授都这么特别么,钟宛想。
找好新的书回到位置上的时候,苗卉等几个人早已经在她位置旁边坐下。
瞧见她过来,个个拿书遮脸笑得一脸八卦地看她。
“不错呀宛宛,居然和温教授搭上话了,之前看讲座你对他兴致泱泱的,私底下都跟人家认识了。分明脸上说着不感兴趣,行动比谁都快!”
“你们在瞎说什么。”钟宛坐下,道:“只是最近认识的,刚刚说了几句话。”
“这才是最惊奇的啊,你居然能跟温郁搭上话聊别的,这不叫人惊讶吗?”
“不行吗?”钟宛想了想:“他看起来好像也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
“这你就不懂了,好说话是好说话,那也仅限于课堂,其实平常很难跟他搭得上话的,除了他的学生去问真题或者是请教问题他会耐心讲解,要平常聊生活,都不怎么会回应。”
钟宛问:“他很高冷吗?”
“倒也不是。”
“他好像……天生和平常人有点不同,有点太专注于一件事,就比如他在研究什么新的课题时,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以前有人向他告白,当着整个课堂的面读完了一整张情书,结果人家抬起头一脸单纯地看她,问:同学你刚刚提的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