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来了兴趣：“搞网恋多没意思，谁知道对方到底是男是女？队长你真有本事就把那妹子约出来呗，要是处好了，过年还能领回家不是？”
凤仙不吭声了。
那妹子高冷的不行，想约她出来，难。
……
常规赛第一轮，采取的是BO5赛制。
陆南风和凌霄他们磨合得还算凑活，YE五局三胜，顺利结束今晚的比赛。
周嘉意在看台底下悄悄松了口气。
YE赢了就好……
陆南风说一队的打野油画今年就要宣布退役，他或许会接替他，这次常规赛打赢了，那么俱乐部的粉丝至少有一部分能认可陆南风。
赵晓白查过资料，对周嘉意讲解道：“YE去年秋季赛混了个八强，今年要是能打进四强，那就算进步了。不过这场比赛会持续到十二月，出结果还早得很。”
台上。
陆南风摘下耳机，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油画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能很好地跟队伍进行配合，下一场常规赛，还是你来打。”
陆南风愣了愣：“你信我？”
没有一个职业选手，肯轻易让出自己的位置。
油画此举，对陆南风来说比任何语言的赞美都算是更加肯定他。
油画看着他的眉眼，半晌，微微一笑：“信。”
十八岁的陆南风，比他当年更加优秀。
他轻声：“我不仅相信你能赢下常规赛，更相信你将来会带领YE，走到更高更远的位置。”
陆南风抓住关键词：“为什么是我带领？队长他——”
他及时止住话头，在油画的眼神当中，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不远处。
凌霄状似不经意地甩了甩右手。
老胖瞥见他的动作，眼底浮现出担忧：“队长……”
“已经预约了专门的医生。”凌霄不在意地站起身，“我自己的手怎么样，自己心里清楚。”
他披上外套往外走，随口问迎上来的乔乔：“还在继续招青训生吗？”
因为赢了比赛，乔乔笑得合不拢嘴，跟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回答道：“还在招的！有个打野相当有天赋，昵称是教皇，听说别的俱乐部他看都没看一眼，直奔咱们来了！我寻思肯定是咱们俱乐部样样儿都好的缘故！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凌霄没有回答，独自走向长廊尽头。
尽头的转角是一片阴影。
凌霄站在阴影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右手。
另一边。
周嘉意和赵晓白在后台恭喜过陆南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陆南风虽然很想亲自送周嘉意回学校，但还要和队友复盘比赛，更何况有赵晓白在，他不怕周嘉意出什么事，于是他跟小姑娘道了别，就坐俱乐部的车走了。
赵晓白提议：“这么晚了，宝，你干脆别回学校了，跟我回家住呗？反正你明天没课，咱俩还能逛逛街。”
赵晓白的家就在离场馆不远的市中心，周嘉意没有异议。
赵晓白家里有很多童话书，各个国家的都有。
周嘉意洗过澡，坐在她床上看童话书，赵晓白就拿手机打游戏。
周嘉意见战况颇为激烈，赵晓白频频骂娘，不禁好奇：“还是在跟那个奉先双排吗？”
“可不是？”赵晓白满脸嫌弃，“这货不知道吃错药了还是脑子被刘禅夹了，今天晚上的操作简直辣眼睛！”
“每个人都有不在状态的时候，他之前玩得那么好，不过失误一把，你就不要跟他计较啦。”周嘉意抱着童话书正儿八经，“你们不是一起开黑的好队友吗？”
“呸，谁跟他是好队友？”赵晓白翻了个白眼，“在我们分奴眼里，能一起排位摘星星的队友才是好队友！”
这一把王者四十星的排位赛，最终还是输了。
赵晓白扳着手指头跟周嘉意数落奉先的下饭操作，周嘉意提醒：“他给你发消息了。”
赵晓白点开。
对方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问她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他也是S市的，”周嘉意稀罕，“白白，你们见面好方便呢！”
“有什么好见的？”赵晓白迅速敲字拒绝对方，“生不见面死不奔现，大家都是彼此的工具人，电子竞技没有感情！”
周嘉意轻声：“白白，你以前……是不是在游戏里面受过什么伤害呀？”
明明如此热爱这款游戏，却退游了整整两年。
亲密关系一栏，也始终是锁着的。
这不像是赵晓白的作风。
赵晓白盯着手机屏幕，沉默了很久。
“白白……”
周嘉意担忧地握住她的手。
赵晓白慢慢抬起头。
房间里的水晶吊灯光线柔和，周嘉意背后是装着玻璃门的书橱，大乔和孙策的手办俏生生地陈列在里面，是天使星元的那套订制手办。
在游戏里面，这套情侣星元皮肤大乔头上的天使圈是假的，可孙策的天使圈却是真的，孙策葬身大海，只留大乔在海岸边苦苦守候。
她的少年也走在了手术台上，他们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赵晓白红了眼眶，扑在周嘉意怀里，哽咽着讲述了她的少年。
他们相识于游戏，一起走过了九个赛季，可少年生了重病必须动手术，他们约定手术结束之后，就在海洋公园见面，可是那天之后，少年再也没有上过游戏。
他的名字，在列表里永远灰暗了下去。
对赵晓白而言，这款游戏已经不仅仅是游戏。
“我知道隔着屏幕喜欢上一个人，是多么荒谬的事……”赵晓白哽咽，“我没见过他的容貌，也没听过他的声音，可是……可是……他的的确确给了我心动的感觉。无关容貌美丑，无关家境贫富，只是为他这个人而心动。转学去青禾，也是因为想逃离熟悉的这里。”
他走之后，她再也不愿意碰这个游戏。
因为她主页的点点滴滴，全都与他息息相关。
她很清楚，不会再有人在游戏里面为她撑腰，而她也不会再为了陪谁，不去计较每一场游戏的输赢。
游戏还是那个游戏。
可是对她赵晓白来说，她的游戏早就输在了那年夏天。
周嘉意听完，唏嘘不已。
她尚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只知道那一定是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痛苦。
所有安慰的话都是徒劳，她替赵晓白擦去不知何时滚落满脸的泪，温柔地抱住她：“白白……”
与此同时，HKO俱乐部。
小丑笑得肆无忌惮：“队长，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要我说，对面就是个男的，所以压根儿不敢出来见你！”
凤仙面无表情地点开商城，把赵晓白没有的皮肤全部买下送给了她，坚定道：“她是妹妹。”
小丑嗤之以鼻：“麦都没开过，你又知道了？别传出去说咱们家的通天边路突然犯傻搞网恋，还给网恋对象花钱，结果对方是男的，那对家的粉丝不得笑死？！”
凤仙没理他，继续给赵晓白发消息：“见个面吧，小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