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叫她神女,她亦爱护自己的信徒。
还没有沂泽村的时候,宋舟舟就伫立在山头许久了,直到她被几个村民带下了山,而那座山也被叫做神女山。
村民们似乎很喜欢她,专门将她供奉在神坛之上,还画了一幅画像。
她的视角从连绵不绝的山峰变成了一座座矮小的房屋,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时候还会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着一天的新鲜事。
宋舟舟很喜欢听这些,村民们也对她很尊敬,他们会诉说自己的愿望。
东边的老李家想要个儿子啊,西边的王老头想嫁姑娘了,村长家的猪要下一窝母猪崽。可宋舟舟从来没做过什么,有时她也会看着嬉闹的孩子说:“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玩。”
可没有人听见她的话,时间久了宋舟舟也不在乎了。
这些人真奇怪愿望实现了会跪在她脚下感激涕零,没有实现的则会更加惶恐,也会在那里长跪不起,祈求神女的原谅。
什么由头都让你们安上了。
宋舟舟觉得好生无聊,什么神仙,她要是神仙还至于困在这里出不去吗?
想着小姑娘读的话本子,自己一定是因为犯了天规才如此的吧,要不怎么会只记得自己叫宋舟舟呢?
想来也不是第一次被贬下凡了,这大脑空空的感觉自己居然有些习惯了。
只是沂泽村已经许久不下雨了,前来祈愿拜见她的村民越来越多了,大家希望她显神通将神雨。
他们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虔诚额头上都磕出了血也不停下来。
宋舟舟有些动摇了,心里也念叨着:“老天爷啊,我要真是神女就请满足我的心愿吧,降雨吧。”
老天爷也许是睡着了,连着半年都没有下雨。
太阳越来越烈,庄稼死了大半。
村民们没了收成。
夜里他们聚集在神坛,再次冲着宋舟舟三跪九叩,为首的村长说:“神女降临,需归故里。”
什么需归故里,是要回天上了?
宋舟舟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就见他们压着一个枯瘦如骨的女孩,好像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周围的火把倒映出女孩的眼睛,喜悦中还带着些胆怯。
女孩被人抱起来,她指尖的血滴在舟舟的额头上,很凉。
村民们换了装束,□□的上身画满了神像,他们为女孩净面为她换上大红的裙袍。
最后是眉间一点朱砂痣,与神女像一模一样。
水镜,裴言楚皱着眉看眼前诡异的一面,问道:“在模仿神像。”
乔霜则摇头:“是在模仿阿锦”
神坛上多了一副画像,显然是很久之前画的。小女孩的画像依旧没有面容,挂在宋舟舟旁边,像一个忠诚的守护者。
“昨日神女屈尊入梦来,说有一缕神魂附着于村民小兰身上□□凡胎,此乃莫大的荣耀,小兰以后啊你就要享福了!”
所有的人都在笑,小兰也在笑,渐渐地,她眼里的恐惧不在,露出了向往之情。
这是一场极其荒唐的祭祀。
他们瞪圆了眼睛吹着唢呐,脸涨得通红,锣鼓喧天,载歌载舞。
小兰捧起地上的土吞进嘴里,道:“福佑沂泽。”
然后又擦干净嘴亲吻宋舟舟的脚面:“归故里。”
小兰躺在石床上,黏腻的黄土将她包裹,她的呼吸减弱,最后只能听见呜咽声。
她是死了吗,宋舟舟心下惶恐,一遍遍喊着女孩的名字,希望她像之前一样活泼,而不是僵硬地躺在这里。
“小兰,小兰……别唱了你们快看看她,她要呼吸不过来了!”
大火上烧的正旺,凝固的土块被扔了进去,烧了三天三夜。
凡人之躯多污秽,他们说这是洗清罪孽。
可小兰是罪孽吗,宋舟舟一直喊,一直喊,没有人理她。
村子里挂上了大红绸,到处一片喜庆,可是红色不应该是嫁新娘的吗。
小兰被做成了活人俑沉了河底,归故里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是依旧没有下雨。
被祭祀的女孩越来越多,他们的手段越来越残忍,村民们毫无底线,对宋舟舟也越来越放肆
他们当着神像毁了女孩的清白,她们被撕毁,被践踏,被侮辱。
她们趴在地上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对宋舟舟哀泣:“为什么?明明你才是神女!”
白玉染了血,是恶魔伪装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恶魔。
村里最终没了女孩,河底的红嫁衣越来越多,这里依旧喜气洋洋。
身后的画像越来越多,无数魂灵压的舟舟喘不过气来。
月亮怎么是黑色的。
一个村民走过来,手里还捏着未吃完的果子,宋舟舟认得他,村子里的所有人她都认得。
村里人都喊他周叔。
周叔以前有个极可爱的小女儿,宋舟舟最喜欢的就是小女孩坐在她的身边讲外面的故事,可是小女孩被卖了。
这个平日里最疼爱女儿的爹爹只带了两滴泪,嘴里说着爹爹都是为你好,以后进了大户人家的门是要当有钱人家的夫人的。
女孩就这样被骗了,临走前还冲她傻乎乎的笑着:“神女大人!我还会继续供奉您的,回乡的时候我要带好多好多钱回来,孝敬爹爹!“
她再也没回来过,所有的女孩都没能回来,河里的女孩希望走出去,出去的女孩希望能回家。
这里的人早就变了。
宋舟舟被男人阴翳的眼神吓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男人扔了手里的果子:“供奉这么个玩意……有个屁用!”
“但是美,太美了。”
他离宋舟舟越来越近,粗糙黏腻的掌心在宋舟舟的胸前停住,指尖隔空划过她的领口,眼底的欲望毫不掩饰,“神女大人,要不显灵让小的瞧瞧?”
他压抑着嘴边的笑声,四处看了看,然后将手伸进裤子里上下摆动。
隐秘的角落里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将裤子褪的干净,对着神像愈加卖力:“敢亵渎神女我也算是头一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舟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几乎是在男人有动作的时候她就先闭上了眼睛。耳边恶心的声音连绵不断,宋舟舟想逃,胃里也翻江倒海恨不得将肠子都吐出来。
谛听阁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裴言楚挡住乔霜的视线,双手捂住她的耳朵,无论面上再怎么平静,额间已经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