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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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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胚紫壶合着翻涌的怒意,一下就在地上炸开了花。

    周栗瑚眸光一闪,作势将头低的更下去了些:“将军,她就在此处。”

    “好你个司清颜!”,赵世絮狠捶了下酒案,神情如乌云翻墨般蓄势待发,“往日里端的倒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本将军上天入地,就差将这整个盛京都给掀了过来,好嘛,未曾想你倒是在这温香软玉堆里享起福来了。”

    “将军,正所谓画皮刻骨千张面,知人晓事却难猜心呐”,周栗瑚愉悦的勾起了嘴角,拱手又抬高了些,“她永安侯世女的名号可不就是如此装腔作势才得来的么~”

    赵世絮意味深长的侧了一眼脊背深佝的周栗瑚,片刻,忽而玩味道:“听起来,你对这司清颜的怨念似乎一点都不比本将军要来得浅嘛--”

    赵世絮不是自来不屑于文人那满肚子弯弯绕绕的字眼,何时竟也学了这套绵里藏针的作态?

    周栗瑚顿时脸色一沉,当即抬首:“将军有所不知,那司清颜仗着自个儿样貌风雅清正,便肆意撩拨小郎妇君们的心思,不仅害的栗瑚几次三番遭人白眼,还令栗瑚从此仕途尽断,此仇此恨,岂是寻常可以了的!”

    仕途尽断?想不到那司清颜的做派倒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赵世絮疑心稍逝,既而又挑着粗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既如此,不若就由你去唤了她来,本将军也好替你出了这口气不是?”

    “将军”,周栗瑚面露难色,噎了半晌,方才纠纠结结的开口道,“您想想永安侯世女那狡诈能言的脾性,单凭栗瑚一人,又怎敢上前与她分辩,这世上恐也就将军您还能压得住她,且栗瑚即便是去了这一趟,办不成倒还在其次,怕只怕那司清颜早已有了准备,就等着看将军您的笑话啊。”

    周栗瑚已然失势,如今这般模样,怕是连安身都困难,想来也勾不起什么花花肠子了。

    赵世絮缓下眉,这才直奔了核心:“既不能直接去寻,那你说该当如何?”

    周栗瑚顿时兴奋的直起了背:“将军,不若以那妓子竹笙为饵,钓她上岸如何?”

    人虽不堪大用,但倒底还有些急智,此计或可一试。

    赵世絮微颔了下首,神色露出了丝满意。

    “朊倌人?”,渠色端着黑漆木盘,慢步绕过了楼间转角,才靠近沁雅芳门口,竟乍然看到素来爱在人前端着的朊砚,此刻却蹲身弯腰脸贴门神色阴翳的模样,不由低呼了一声。

    朊砚闻声侧眸,迅速捂住渠色的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既而又指了指不远处红燃绿荫的盆景后绘着的鸳鸯戏水屏风。

    渠色即刻会意点头,跟着朊砚悄声向那屏风后头挪去。

    两人一前一后绕进了屏风,渠色还未来得及福礼,朊砚便回身贴了过来耳语道:“你去…”

    渠色头一回瞧见朊砚如此焦急的模样,不禁微晃了下神,然而朊砚的吩咐却已近了尾声,字里行间,他只将将听懂了‘赵将军要寻竹笙’这一句话,惊讶之余,因他素知朊砚的手腕,也不敢细问,听到朊砚催促,赶忙福身应诺,匆匆往楼下行去。

    一路急奔的渠色喘着气,好容易将话交代完,刚捻着帕子想抹汗,便听到一声清朗的女音自素雅屏风后传来--

    “你方才说赵将军?”

    “殿,殿下!”

    永安侯世女自闭门谢客起,便在盛京城中销声匿迹,甚至都有流言传出了她的死讯,不曾想竟现身在了此处,难道这永安侯世女当真是对这竹笙上了心?眼下,声名显赫的镇国将军府三小姐又指了名要见他--

    这小贱胚子何时竟一下赢得了两位拥有如此显赫背景的人物青睐,怎得半丝风声都不露,想他数日前还曾对这竹笙……

    渠色心底又羡又惧,一时间脸上精彩纷呈。

    “你说的可是赵世絮?”

    司清颜见渠色如失魂般,楞在原地,不由耐着性子又复问了一句。

    渠色似受惊吓般,猛得垂了头,小心的瞄了一眼竹笙,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是,是…”

    “殿下!”

    原先竹笙还有些疑惑,待听渠色承认是赵世絮时,不由开始脸色发白--

    “是不是,是不是那赵世絮知…”

    司清颜沉肃了脸,警告似的蹦出了句话:“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参与其中。”

    清润秀丽的脸庞刹时落寞了下来,雪般的贝齿紧咬着下唇,鸦青色的发丝垂下,掩住了最后一抹红润。

    缀满绛色纱幔的长廊上,一蓝一灰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互不相让,似成对峙之势。

    “殿下”,隐一忽的伫剑单膝跪在了司清颜身前,劲装勾画着姣好的身形,浑身上下无一丝坠饰,灰色布罩下唯有一双鹰眼灼然发亮,透着坚定与执着,“您不能去。”

    司清颜锦袍玉扣,广袖临风,身姿如松若竹,神色决绝而不容置疑:“非陷于绝境,即自戕而不得出,影卫的规矩你莫非是给忘了?”

    “雲丛谷的戒律,属下自是不敢擅忘”,隐一执剑当空一拱,笔挺的身姿透着抹傲然,“然属下以为事急当从权,殿下若是一意孤行,置自身之安危于不顾,那属下便是不得不为雲丛谷而考虑了。”

    “你是在威胁本殿~”,司清颜微俯下身,嘴角蓦地拉出了抹弧度。

    隐一顿剑,定定而视,语气不卑不亢:“殿下是雲丛谷的座上宾,更是北魏尊贵绝然的永安侯世女,属下又怎敢以下犯上,而违了谷主之令呢。”

    好一个三两拨千金,当真是随了她主子的性。

    “不愧是雲丛谷的第一死士”,司清颜淡笑起身,抚掌而击。

    看着鹰眼渐泛倨傲,隐隐透出了几丝得意,司清颜蓦地压下嘴角,冷然道:“只是不知这本该绝情之人,却动了不该有,不会有,不能有的念头…”

    隐一神色一震,眸光难得的有些发颤:“你是如何知晓我对谷--”

    “你在套我的话!”,突地想起那些被司清颜忽悠过的谷中弟子,隐一心中顿时警醒了起来,“你只在外谷待过,怎会知晓内谷中事。”

    “哎呀,被发现了”,司清颜状似懊恼的一拍额,满脸戏谑的笑看着隐一,“可是怎么办呢?本殿现在是真知道了呀,你这又不能杀,又不能剐的,本殿都有些替你着急呢~”

    “你--”,隐一紧握了剑柄,片刻后却又慢慢松了下来,“殿下自便。”

    隐一侧开身,眼睛却仍死死瞪着司清颜,半点都没有要挪开的迹象。

    “放心,放心”,司清颜愉快的拍了拍隐一的肩膀,一副姐俩好的表情,“只要你不没事溜达,本殿自然也不会好意思插手属下的终身大事,还有…”

    司清颜突然附耳而上,小声道:“本殿亦觉得你们那些个清规戒律乱七八糟的,太杂乱了些,合该由你掌了家改写一番才好~”

    隐一老脸一红,头一回连司清颜走远了都不曾发现。

    “将军,这是凤梨酒,酒香醇厚,回味悠长,乃是花倌主窖藏的酒中珍品”,朊砚趁着周栗瑚出门的空当,仪态曼妙的迈进了沁雅芳。

    “珍品?”,赵世絮闻言有些意动,忙挥手示意朊砚上前,“都说这凤梨酒余韵悠长,非九曲泉水而不可酿,非蜀郡之米不可成,尤以三十年酒龄为最佳,未曾想此间竟还能有此上品。”

    朊砚娇娇媚媚的踱步上前,敛着衣袖,伸着纤长无暇的手直直的递到了赵世絮眼前。

    黑漆的瓶身衬的肌肤莹白似雪,朱红的绸布愈发显得那柔夷润泽鲜嫩,赵世絮一时看得有些迷眼,竟是迟迟未曾抬手接过。

    “将军”,周栗瑚哺一进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一瞬间十指紧握了下,“已经都交代好了。”

    赵世絮长居边塞,已有多年未曾看过这般诱人采撷的娇色,曾经阅尽春色的她如今竟是对着一双手失了魂,赵世絮不免捂了下唇,有些尴尬道:“咳,既如此,你便也来品品这酒吧。”

    “诺”,周栗瑚依言上前,抢过了酒,熟练的摆盏倒酒,清冽的酒香霎时溢满了沁雅芳,似是光闻着就能醉了一般。

    “将军,请”,朊砚似是与周栗瑚较上了劲,抢先夺过了杯盏递到了赵世絮嘴边,杯沿抵着薄唇,大有你不喝我便不退的架势。

    “好,好”,美人儿进酒,岂有不应之理,赵世絮从善如流的仰头灌下,丝毫未有疑心。

    “将军,好酒量,请再满一杯”,朊砚一把夺过了周栗瑚即将靠向唇边的杯盏,既而又敬到了赵世絮面前,婉媚一笑,透着十足的春色。

    赵世絮瞬间尾椎骨一痒,整个人都酥了一半,目不转睛的兜头喝下。

    周栗瑚掩在袖下的大手,顿时青筋暴起,本就枯瘦干瘪的肌肤刹时更骇人了,好你个朊砚,好你个攀龙附凤的下贱妓子,想从我周栗瑚手里溜走,你也得看看自个儿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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