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低下头，态度恭敬地说：“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但凡他们有点良心都不会怨您的。”
这话说得未免太重了。
莫寻君不甚赞同地摇摇头，“你不懂，我这一动手就等于是彻底断掉了他的后路。”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话，沈芸萱跟景鸿羲分开之后，他或许能够借机上位。
但这件事情一旦发生，无论是身为男人的责任感还是自己心里那关，都注定他们两个没可能了。
赵衡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也必然是在怨自己这个师傅的。
可……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赵衡越靠近沈芸萱，死相也就越严重。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能够勉强改变故事的走向了。
女人一脸茫然地说：“可是……赵衡总不可能寄希望于沈芸萱跟景鸿羲分开吧？”
“再说了，我看景鸿羲护妻的那股劲儿啊，只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沈芸萱分开。”
除非生离死别。
赵衡又不可能等一辈子，莫寻君这么做还能撮合下一对新夫妻。
何乐而不为啊！
看着眼前这人傻乐的那股劲儿，莫寻君已经无语地捂着老脸了。
……
第二天，清晨的晨光透过窗户细碎地洒到了房间里。
鸟儿清脆的叫声在耳边谱成欢快的乐曲，似乎在为他们叫早。
赵衡昨天晚上本来就睡得晚，就算是鸟鸣再好听也像是刺耳的噪声。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扯过被子拉到脑门上盖着。
被子全部都被扯了过去，反倒露出身边人白皙的皮肤。
皮肤被暴露在日光里，温暖的光线让天香疲惫的身躯舒服得喟叹几声。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躺在旁边的男人，二话不说就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你叫赵衡是吧？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衡咕咚一声滚到地板上，捂着摔疼的腰一脸难色，被她的话后知后觉地勾起了昨天晚上的记忆。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残留的睡意在惊吓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衡下意识拿被子捂住胸口，指责地说：“你……你为什么会是个女人！”
天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气势汹汹地叉着腰。
“怎么，你怨天怨地还能怨我生错了男女来勾引你吗！”
听到这话，两人短暂地四目相对，都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们在思考，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们滚到一张床上。
毕竟无论是天香还是赵衡，在这之前他们唯一的关系就是通过沈芸萱这个媒介偶尔说上几句话。
但总的来说，交流不会超过五句！
所以，他们之间绝对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亦或者是日久生情，再加上昨天晚上的气氛也不至于让他们俩一拍即合走到一起。
排除了各种可能性之后，他们可以共同肯定地是，这里面有问题！
两人默契地各自分开穿好衣服，随后才再次进行交流。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
天香撇过头去，“我先说，我还记得你昨天晚上给我上药了，可你为什么上药上着上着就对我动手动脚！”
赵衡垮下脸来，满脸写着委屈和无奈。
他摊开手，“我是大夫啊，你当时身上有伤，如果我再不给你治疗你就要死了！”
“原本是在扎针的，可不能所有的病都靠扎针啊，我还需要用另外的药材敷在你受伤的位置，那不就只能脱衣服嘛！”
毕竟天香在集中营的时候，还帮他们救了玉门关那么多的百姓。
无论是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看着天香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
“如果不是你一直以男子的面貌示人，我也不会误会你的身份。”
“如果知道你是个女子，我绝对不会给你上药的！”
天香深吸一口气，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后抬手打断他的话。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行行行，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那昨晚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眼看着她转身就要离开，赵衡想都没想拽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天香试图挣扎，但赵衡的力气太大，她竟然诡异地没能挣脱开。
她叹了口气，“我当然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啊，你问这么多干嘛。”
赵衡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你暂时还不能离开。”
天香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为什么？”
不知想到些什么，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啧啧称奇地伸手指着他笑。
“赵衡啊赵衡，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们昨天睡了一觉，就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了吧？”
“我还以为莫寻君的徒弟肯定不是什么蠢货，可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天真啊。”
这话看似是在夸他，实际上是说他死心眼。
赵衡立刻反驳道：“你的伤还没有好，乌国大军如今就在城外，外面如今乱成了一团，你出去必然会出事的。”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受伤，与昨天晚上的事情无关。”
天香也不知道信没信，敷衍地冲他摆摆手就离开了客栈。
离开之后，她还在心里狠狠嘲笑了一顿赵衡。
对她来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算很重要，毕竟就像是赵衡说得那样，他只是为了帮自己治疗。
至于后面所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不过……
现在回想起来，赵衡当时的异常貌似是在接近自己之后才会出现的？
天香在身上摸索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可疑的东西——莫寻君送的竹卷。
她在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查看过，上面写着双修之法，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莫寻君能给出来的东西。
但结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该不会……
天香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光。
她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受人摆布了！
赵衡是无意识行动的她可以理解，可若是这件事情跟莫寻君有关……
那无论他们师徒是谁，她都杀定了！
抱着这种想法，天香直接闯入了莫寻君的别苑。
莫寻君似乎知道她要来，已经在桌上摆了两碗清茶。
他慢悠悠地指着桌上的茶说：“你来了，尚未用过早点吧，正好我这里有。”
“你可以简单吃过一点，再问我想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