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手提塑料袋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白水抬头一看，对方六七岁模样衣着单薄小脸通红，正举着一个兔子耳朵的卡通帽子热情地向她推销：“小姐姐，您买一个兔耳朵吧，现在可流行了。”
“多少钱？”
“35一个，很便宜的。”
白水想都未想便一口要下：“给我来一个。”
“谢谢漂亮的小姐姐”
小女孩嘴巴超甜，十分开心的从塑料袋里拿了一个递给她，然后将钱小心翼翼地塞到兜里，随后朝着其他桌走去。
白水见她还要继续推销，于心不忍地将她叫住：“小朋友”
小女孩见她招手以为她又要买，托着个大塑料袋屁颠屁颠地朝她跑来。
白水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原本细嫩的皮肤却摸出了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粗糙感，顿时心疼不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耷拉着小脑袋，满脸的疲惫：“还没有卖完，卖完了才能回家。”
白水听完鼻头一酸，看着半鼓的袋子又问：“还差多少个卖完？”
“八个”小女孩头低的很深，一脸失落。
白水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了三百现金塞到小女孩手中：“我全要了，把钱装好，快点回家吧。”
“真的吗？”小女孩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下一秒笑的像朵灿烂的太阳花：“小姐姐，你人真好，谢谢你！”
白水笑眯眯地接过袋子，嘱咐道：“快点回家吧，注意安全！”
小女孩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掉转回来：“姐姐，你把小兔子带在头上。”
说着，她拿出一顶戴在头上，不放心地讲解着功能：“就像这样，按左边的带子左耳朵就会动，按右边的带子右耳朵就会动，两边同时按两只耳朵一起动。”
白水觉得有意思，拿起一个也跟着照做，两人各自按动耳朵，逗得彼此哈哈哈大笑。
焦热的烤串被端了上来，小女孩这才挥手道别。
“季总，送您一个。”
白水边说边从带子里掏出来一个，笑盈盈的递到他面前。
季明希冷眼撇她：“我要它干什么？”
“您可以送人呀~”
“这么可爱的东西，送谁？”
白水想了想：“送姑娘，您身边肯定有认识的女生吧？”
季明希挑眉瞅她：“以什么理由送？”
白水琢磨也是，送礼物总要有个理由吧，表示感谢的话这个肯定不合适，表达爱意的话这个会不会有点廉价，况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正准备把手收回，对方却意外接过兔耳朵。
白水愣了一下，心里暗暗诧异：“季总，您不是……”
季明希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叹了口气，才道：“留着堆雪人吧，当道具使。”
“这……也行”
“剩下的打算怎么处理？也送人吗？”季明希忍不住奚落她几句：“既然留着无用，为何全都要买下？”
“当然是为了让小朋友早点回家了。”白水没想到这么简单地原因他竟然还会问，忿忿道：“您没看到这么晚了她在外面卖东西吗？现在天多冷啊，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四处游荡直到把所有东西卖完才能回家吗？”
“真没想到您的心比石头还硬……明明那么有钱，确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看到小朋友都那么可怜了也不知动动手指帮帮人家。”
季明希坐在一旁静静地把话听完，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始终挂在唇角，等对方吃上东西才说：“可你又是否想到，你的好心，可能换来小姑娘明天更多的销售目标？”
“什么意思？”
“她小小年纪在这里卖东西，无非就是利用了成年人的怜悯心，东西卖的好，第二天自然会加量，因为让她卖东西的大人会认为供不应求。”
“如果她卖的不好，那么自然而然地会减量销售，毕竟进货也是需要成本的。若是真想帮到她们，只要人人做到拒绝购买，久而久之便会没有人强迫她们出来卖东西，所以你的善用错了地方。”
白水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季明希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位卖花的小姑娘，提醒道：“看来一会又有人要找你卖东西了。”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这回卖花的小姑娘要明显比上一个大许多，像个十岁出头的大姑娘。
她偏不信邪的撇了撇嘴：“这么多人呢，也不见得就找我吧？”
季明希喝了口可乐，用眼神指了指对方脑袋上的兔耳朵：“没办法，目标太明显了~”
果不其然，小女孩拿着手里的花直径朝她走来，这次白水记住了他的建议，暗下决定，无论对方说什么，坚决不买。
“姐姐，你买花吗？”
白水浅浅一笑，直摇头：“谢谢啊小妹妹，我不要。”
小女孩倒是一脸淡定，没有继续缠着她买而是转身朝向季明希，巧笑嫣然道：“哥哥，给你女朋友买枝花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水听的后背直冒冷汗，生怕再不制止估计早生贵子都能被她胡诌出来。
于是，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直截了当的说：“好了，我要了。”
小女孩仰着脑袋，双手捧住手里的花举到她鼻子跟前：“要几只，全部要有优惠哦~”
火红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为了防止任何意外发生，她心一横咬牙道：“全部都要了。”
“谢谢姐姐，一共400块。”
“多少？”
“400”
白水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惊讶：“怎么这么贵？”
小女孩不紧不慢地答：“25一枝，这里一共16枝。”
“可这一只也太贵了吧。”
白水本想讨价还价，可小女孩却十分老道，耐心地跟她解答：“姐姐，这每一支花都有独立包装，所以要算上人工费。这个价钱真不贵，情人节、七夕那才叫贵呢。”
“可你不是说，都要了有优惠吗？”
“是的，全部都要给你便宜20。”
白水无奈地从钱包里取出仅有的四百块递了过去。
“这是找你的20。”
白水接过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心里不断滴血，一晚上700块就这么出去了。